金鳳鳴的肆意笑聲回蕩在這個空間裏，讓人心亂如麻。
不料。
李大柱一盆冷水，當頭潑在了金鳳鳴的頭上道，“雖然朱雀紅蓮千年一現，鳳息會持續不斷地湧出。”
“可是，一朵朱雀紅蓮已被你融合，另一朵千年之後再現，靈息爆轟你承受得住？”
沒想到金鳳鳴得意地笑道，“那你怎麽就知道這一千年的時間裏，我金鳳鳴不能渡劫飛升呢？”
言語中，充滿了自負和挑釁。
然而。
李大柱的話，更加顯得自信和刻薄，“那你現在就試試，看能不能吸收鳳息。”
“我已經與朱雀紅蓮融合，有何不能？”
“别用嘴，你的嘴真的不太好使，用身體，試試吧。”
這話，讓在場的三女瞬間臉上一紅。
就連金鳳鳴都感覺到了話裏的輕薄和挑釁。
但。
現在不是發怒的時候。
她果然安靜下來，然後開始嘗試汲取逸散的鳳息。
然而......
猶如李大柱所言，根本做不到！
沉默，猶如狂妄之後的尴尬，臉都掉地上，是撿還是不撿。
沒想到。
就在金鳳鳴在丢臉的地方，李大柱還上前啐了一口痰，“你現在再感受一下，你的靈息是不是在緩慢逸散？”
“哼！”
冷笑，就是最後的倔強，然而，身體還是極爲誠實。
金鳳鳴瞬間就慌了。
誠如李大柱所言，不僅不能吸收靈息，自己身體還在不停地朝外逸散和釋放靈息。
“這......這究竟是怎麽回事？”金鳳鳴的言語中，充斥着後知後覺的恐懼和不安，哪裏還有剛才的嚣狂？
“鳳凰涅盤失敗，這裏逸散的靈息，并非來自鳳凰，因爲它已經不存在了，而是來自殘留的被朱雀紅蓮聚集起來的靈息，現在你跟其中一朵朱雀紅蓮融合，你就是它，它就是你。”
“所以，千萬年的時間裏，你隻會重複靈息逸散、靈息爆轟、死亡沉寂、重生涅盤，永遠永遠地重複下去。”
“你肯定想知道，什麽時候能結束？那誰知道呢？總之，在這個輪回的過程中，不停地有靈息會逃逸出結節，這麽多年，你在鳳凰崖上所吸收的，就是這些逃逸而出的靈息。”
“直到......這些靈息徹底消散幹淨，你就能逃出這個輪回，然後灰飛煙滅。”
“而在朱雀紅蓮，也就是你進入死亡沉寂這一環的時候，這個結節就會消失，外人就能進出，我們就是這樣進來，也能這樣出去。”
李大柱并非是吓唬金鳳鳴，而是根據《子雲真篇》對鳳凰的記載進行的合理推斷。
金鳳鳴目前的靈息狀态的身體，也驗證了自己的推斷！
慌！
很慌！
十分地慌張！
金鳳鳴原本以爲自己僥幸地活下來了，沒有像是何無忌那般魂飛魄散地死去。
沒想到，竟然隻是一頭紮進了一個幾乎是永恒的監牢裏，而最終的結果，還是灰飛煙滅！
無期徒刑的最後，不是釋放，而是死刑！
狂怒。
爆呵。
咆哮。
呂憶憐三女隻覺得耳膜生疼。
突然。
金鳳鳴冷靜下來對李大柱問道，“你們要出去對吧？要将我一個人留在這裏輪回是嗎？李大柱，你肯定會獻祭掉曹幼娘離開這裏，是不是？回答我，是不是！”
言語中帶着挑撥離間，帶着可能會被抛棄的悲憤，還帶着隐約希望李大柱留下來的哀求。
曹幼娘再次看向了李大柱，心裏複雜極了，她問了自己，如果是犧牲掉管傲俠，或者李大柱，自己願不願意......答案是——願意！
誰，願意死在這裏？
然而。
李大柱的回答卻是......“你想離開嗎？”
“什......什麽？”
“我問你，金鳳鳴，你想離開這裏嗎？”
聽着李大柱又重複了一遍問話，金鳳鳴似乎像是幻聽了，冷笑道，“你在跟我開玩笑嗎？離開了鳳息的結節，我就會灰飛煙滅！天地之間，不會容許我這樣的靈息體存在的！”
“我隻問你，願意還是不願意，你也隻用回答願意還是不願意？”李大柱沒說别的，繼續重複問題。
呂憶憐三人不解，完全不知道李大柱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金鳳鳴堂堂一代宗師，因爲自己的貪欲，現在成了一團靈息體，說白了也就跟一團真氣沒啥區别。
一團真氣，隻能存在于人體裏，丹田内，離開人體和丹田，就會消散在天地間。
這是天地永恒之理，除非，存在一個這樣的特殊結節，否則，隻有灰飛煙滅一條路。
盡管，感覺到了極大的冒犯，堂堂一派宗師，怎麽能被一個後生拿捏？
可是，求生的欲望戰勝了一切。
金鳳鳴的态度還是軟了下來，對李大柱說道，“我......我願意，你有什麽辦法嗎？”
“隻要你願意，就有辦法，不僅能救你，還能救我們，也不用犧牲曹幼娘或者任何人！”
李大柱擲地有聲地對金鳳鳴說道。
雖然金鳳鳴覺得李大柱有吹牛的嫌疑，但是救命稻草，是必須要抓住的，連忙問道，“什麽辦法？”
這話，曹幼娘三人也想問，尤其是她本人，聽到李大柱并不打算犧牲她，也不打算犧牲任何人的時候，心裏狠狠地觸動了一下。
甚至于有些自責。
他是君子，不應該以自己的小人之腹度之。
李大柱來到符寶的屍體跟前，将她從牆壁裏扶着抱了出來，然後平穩地放在了地上。
旋即就對金鳳鳴說道，“符寶雖然身死，但是靈息未滅，也算是機緣巧合，她身處在這個結節之中，并且服用了那個果核，保住了一線生機。”
“現在，你就是朱雀紅蓮，朱雀紅蓮就是你，隻要你跟符寶合二爲一，你有了肉身載體，就能夠離開這個地方，繼續存在，而朱雀紅蓮也會因此産生靈息爆轟，暫時打開結節，讓我們離開。”
當李大柱解釋完，呂憶憐趕緊問道，“那符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