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對對,李大柱,他怎麽樣了?”
“我打電話問問。”
盛懷茹掏出手機,故意調成了免提,給李大柱打了過去。
半天。
沒人接。
“沒人接啊阿姨,會不會是死了?”
盛懷茹故意地對褚艾甯說道。
吓得褚艾甯打了玻尿酸的臉都已經僵不住了,抖得厲害。
“您幫幫忙,再打打,再打打吧。”
她很急。
非常急。
很想知道李大柱的情況。
死了,是一碼事。
還活着,就是另一碼事了。
韓伊瑩也跟着幫忙演戲幫腔,“懷茹,幫幫阿姨吧,再打一個試試。”
盛懷茹這才又打了過去。
好半天。
那頭才接了起來。
褚艾甯見電話接通,脖子都伸長了,就連桀骜不馴的周金吉也看了過來。
害怕。
心裏也是害怕。
要是李大柱真的死了,事情就大了!
“喂,大柱?李大柱?你怎麽了?說話啊!”盛懷茹故作焦慮地朝着手機喊道。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咋了?”褚艾甯沉不住氣了,忍不住問了一嘴。
“嗷~嗚嗚嗚嗚~大柱......大柱他......嗚嗚嗚......”
那頭傳來了一個女人的凄慘猶如暴風雨般的哭泣聲。
褚艾甯臉都吓白了。
周金吉也傲不起來了,有點抖,有點冷,有點慌。
盛懷茹吓得手一抖,差點沒把手機抖掉在地上。
這誰啊?
戲演得太真了吧。
把我吓一跳,像是李大柱真的死了一樣!
“咳!”
韓伊瑩用手肘碰了碰盛懷茹道,“問問什麽情況啊。”
盛懷茹穩了穩心神,連忙問道,“李大柱怎麽了?身體情況如何?還好嗎?”
那邊抽抽泣泣了半天,才回道,“他......他在ICU,剛......剛才醫生發了......病危......病危通知書......嗚嗚嗚......”
“哐當!”
褚艾甯手裏的水杯頓時掉在了地上,摔了個碎,一時間,慌張得抓起了手機又放下,抓起了餐叉又放下,最後才抓起了毛巾去擦。
盛懷茹擔心那邊演得太過會穿幫,直接挂斷了電話。
沉默。
再一次的沉默。
這一次的沉默帶着濃濃的慌張和恐懼。
沒人開口。
氣氛更加沉重了。
“咚咚咚!”
敲門打破了凝重的沉默。
吓得褚艾甯一驚,連忙吼道,“誰啊!”
“請問需要服務嗎?”
門口傳來了服務生的聲音。
“不需要!不要來敲門!煩!”褚艾甯沖着門口一聲怒吼,把情緒發洩了一下,感覺好受多了。
門口便立刻沒了聲音。
看着一地的水,盛懷茹靈機一動,就把自己的包拎了過來,一邊說着一邊從包裏掏出了早就準備好的報紙給掏了出來。
“用報紙吸吸水吧,反正沒啥用,都是伊瑩下班順手拿的,做做樣子嘛,是不是,好領導!”
盛懷茹沖着韓伊瑩眨眨眼。
韓伊瑩配合地點點頭,心裏知道自己的軍師詭計多端,也樂得配合。
報紙吸水是假。
鬼才知道水杯會打。
給褚艾甯看才是真的。
果然。
一聽是從機關内部拿來的,褚艾甯就順手抄起一張,上面赫然是有關于白泉村的報道。
仔仔細細地看了幾張。
好在,都是關于新農村建設成果的報喜報道。
頓時,就放下心來了。
臉上難得出現了輕松的神色,不自禁地說道,“還好,沒上報紙,還好還好。”
盛懷茹一笑,讓韓伊瑩按捺住,然後對褚艾甯問道,“阿姨,情況你也問了,你把我們請來是有什麽事嗎?就是問李大柱的情況?”
褚艾甯捋了捋頭發,笑着對盛懷茹道,“也不全是。”
說完,溫柔地拍了拍兒子的肩膀,又道,“金吉這個孩子啊,耍性大,沒什麽心思,鬧出了這麽多事情。”
“你們也知道他的,愛開玩笑,他的話,當不得真。”
開始了。
這就開始了。
盛懷茹心中冷笑,故意裝傻問道,“什麽話當不得真?殺了李大柱?不是執行了這個步驟了嗎?”
那頭的李大柱聽得差點沒笑出聲來。
褚艾甯驚慌地笑了笑,穩了穩心神道,“我說的不是這件事,這件事翻篇了。”
“翻篇了?我說了可不算,反正殺的不是我,我也沒躺在ICU裏,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死了。”
盛懷茹聳聳肩,故作輕松地說道。
褚艾甯感覺血壓都要上來了,連喝了幾杯子水才穩定住。
見自己母親半天說不出目的,周金吉不耐煩了,大手一揮道,“我之前被李大柱做扣設套了,賭局不算,地皮不能給他,跑車也必須給我開回來。”
韓伊瑩想過周金吉無恥,但是沒想過他會這麽無恥,堂而皇之地當面耍無賴。
倒是盛懷茹,一臉和善的笑意說道,“這件事跟我們說沒用啊,給李大柱說吧,看看他能不能答應,或者......能不能把他直接送走。”
周金吉一聽這話,拍桌子就指着盛懷茹道,“你少陰陽怪氣,你什麽意思?”
“聽不懂普通話?我又沒說方言,不要裝憨憨。”盛懷茹白了他一眼,根本不慣着。
褚艾甯連忙把兒子勸住,好言好語地說道,“既然請兩位來,就是希望兩位幫幫忙,畢竟你們認識李大柱,可能關系也比我們好。”
“他嘛......隻是一個農民,要懂得分寸和身份,當然我們也不是說要欺負他。”
“隻是希望他不要想太多不該想的。”
盛懷茹一張臉都快被這番屁臭扭曲了。
忍不住!
根本忍不住!
“我說阿姨,你兒子指使人殺人,沒殺死是李大柱的運氣好?還是你兒子的運氣好,你應該心裏明白。”
“現在人躺在ICU生死不明,你一句道歉沒有,一句賠償不提,先提敗家仔輸掉的東西。”
“合理合法,那麽多人見證的,還有公證人員公證的,說了不算,算了不說?”
盛懷茹氣得碳酸飲料都一口悶了,繼續說道,“還有,我們倆是跑腿的是嗎?”
“你周家養的信鴿?一頓這個,就讓我倆去給你得罪人,去幫你跑腿,你在想什麽呢我請問?”
“我是太看不起我盛家了,還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是韓字不會認,還是盛字太不起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