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水呈現出一種令人不安的黑色,仿佛一面漆黑的鏡子,将周圍的一切都吞噬進去。
有幾片樹葉飄落到水面上,也很快被那黑色的水所掩蓋,消失得無影無蹤。
突然,池水中閃爍出六道紅光,接着水面劇烈地翻滾起來,濺起一陣水花。
三隻巨大的青蛙猛地從水中躍出,每隻都高達六尺之高。
它們皮膚粗糙,泛着油亮的綠光,背上布滿了斑駁的黑色斑點,顯得猙獰可怖。
它們的眼睛閃爍着那令人不寒而栗的兇光,張開大嘴,露出長長的舌頭,舌頭末端帶着鋒利的倒鈎,仿佛随時準備将獵物卷入口中。
破基境前期,吞舌蛙。
不是說外圍沒有第三境的妖獸嗎?怎麽我走了半天就遇到了?
“你們現在讓開一條路的話,我可以放過你們。”許夜雨說道。
第三境的妖獸早已開智,它們能聽懂人族的話,要是可以不動手就再好不過。
他現在要節省真氣消耗,繼續往前走。
三隻吞舌蛙互相看着同伴,随後發出幾聲低吼。
這個人族修士難道看不清楚現在的情況嗎?我們三兄弟可是第三境的妖獸,而他隻是一個第二境的修士。
竟然敢對我們說,如果現在讓開一條路,就可以放過我們!
這三隻吞舌蛙已經很久沒有吃過修士的肉了,今天絕對不能放過這個人族修士!
一隻吞舌蛙的眼睛閃過一絲兇光,它的舌頭突然伸長,迅速朝許夜雨襲來。
舌頭末端的鋒利倒鈎在空氣中劃出一道寒光,直取他的喉嚨。
它用行動拒絕了許夜雨的提議。
同時,另一隻吞舌蛙猛然躍起,龐大的身軀在半空中投下巨大的陰影,準備以壓垮之勢将許夜雨徹底壓碎。
第三隻吞舌蛙仰天發出低沉而刺耳的嘶吼聲,充滿了妖異之力,試圖幹擾許夜雨的神魂,使他陷入混亂。
許夜雨微微側身,避開了那條襲來的舌頭。
他右手緊握碧空,一聲清脆的劍鳴聲響起,那舌頭被靈劍斬斷,鮮血四濺。
許夜雨覺得這舌頭也不是很硬,還不如池水附近那隻暗影獅的毛皮。
吞舌蛙痛苦地嘶吼着,舌頭斷裂處鮮血噴湧而出。
它怎麽都沒想到,這人族修士居然可以在同伴的幹擾中還能砍中它!
那可是神魂攻擊,第二境的修士會産生幻覺,爲什麽他會不受影響?
另一隻從空中俯沖而下的吞舌蛙已經逼近,巨大的身軀壓向許夜雨。
他迅速擡起靈劍,橫在頭頂,巨大的沖擊力傳來,許夜雨腳下的地面瞬間凹陷下去。
他後退了幾步,吞舌蛙将碧空壓在身下。
三隻吞舌蛙狂喜,你一個劍修沒有劍還怎麽跟我們鬥?
還沒等它們開心多久,那隻壓着碧空的吞舌蛙身軀被劈成兩半,劍身上的血迹在漸漸蒸發。
它如有靈性般,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飛回到許夜雨的身旁。
許夜雨看着碧空劍身微微晃了幾下,在表示它的不滿,大概意思他聽得懂。
你怎麽讓妖獸壓在我身上!
碧空表達的是這個意思,四品靈劍都有自己的意識,這還是碧空第一次跟他交流。
許夜雨笑了笑,“沒有下次了!”
其他兩隻吞舌蛙已經在思考怎麽逃跑了,還有這人族修士爲什麽自言自語的,神魂攻擊産生的幻覺會延遲這麽久嗎?
許夜雨握緊靈劍,身體微微前傾,沖向那隻一直在發出詭異嘶鳴的吞舌蛙。
他猜得出來這隻吞舌蛙能影響他的神魂,隻是它沒有想到許夜雨的神魂會如此的強,絲毫不會被它影響。
雖然許夜雨不會被影響,但是它一直發出噪音,就恨不得早點砍了它!
第二隻吞舌蛙被他一劍斬成兩截,黑色的血液噴湧而出,它的身軀傾倒在地。
它死之前都沒有想明白,爲什麽一個第二境修士能一劍将它切成兩半。
最後一隻吞舌蛙驚恐地轉身欲逃,然而許夜雨的靈劍早已追至,碧空貫穿其頭顱。
吞舌蛙的視線開始模糊,它慢慢地合上了蛙眼。
它開始後悔了,爲什麽一開始要盯上這人族修士,要過來找他麻煩?
許夜雨取出三隻吞舌蛙的妖丹,這可是第三境妖獸的妖丹。
他可能用不上這些妖丹,但是可以拿回宗門跟外門長老換貢獻值。
在北洲大陸,你想拿到一枚第三境的妖丹很難,人族和妖族基本互不幹涉。
不能無緣無故就去殺那些對人族沒有惡意的妖族,不然被人或妖發現,刑天司的修士和妖族保護協會的妖将會介入,追查兇手的身份。
他們有特殊手段,可以查看死者生前的記憶,從中找出兇手。
許夜雨真的很佩服北洲聖上,居然能将凡間和修仙界治理的這麽好,還在嘗試人族與妖族和平共處。
許夜雨看着吞舌蛙陷入了沉思,他有些想吃東西了,他想了一會兒,最終搖了搖頭。
吞舌蛙的肉沒有毒,但他還是吃不下蛙肉。
以前他試過吃一次蛙肉,那種味道很奇怪,難以下咽。
要是有别的修士看到許夜雨在這種地方都還在想着吃東西,一定會說他幾句,能不能離開這裏再吃啊!
許夜雨想了想,或許夏小沫能将蛙肉做的很好吃,等從秘境回去後,問問她會不會做關于蛙肉的菜吧。
他就這麽想着,手持碧空再次沖向一群竹妖。
這裏的築基境竹妖和樹妖實在是太多了,他走了半天已經砍了上百隻竹妖和樹妖。
許夜雨一劍砍在一隻竹妖上,轉身再出劍,砍在另一隻竹妖上。
十息時間,一群竹妖又被他砍碎,竹節散落在四周。
許夜雨真的很希望這些竹妖和樹妖有自主意識,這樣它們應該就不敢來找他的麻煩了。
他也能省一下時間和真氣繼續往前走。
四周樹影婆娑,參天巨木交錯縱橫,遮天蔽日,隻留下一些細碎的月光灑落在地面上,如同星星點點的銀砂。
許夜雨擡起頭看着,目光穿過那些繁茂的樹冠,看着高空中那輪孤懸的明月。
這裏隻有黑夜,他走了半天還是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