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好多黃狗、黑狗對着他們吠叫。
七妹很害怕,躲在了景無名的背後。
景無名撿起一根棍子,呼喝着,要打黃狗黑狗。
黃狗黑狗想不到一個小小的家夥這麽猛,落荒而逃。
景無名把黃狗黑狗追得遠遠的,回來拉着妹妹的手,繼續走。
他們進了一個市鎮。
市鎮人真多。賣東西的人也多。
景無名拉着妹妹一直走。
拉不動了,回頭看妹妹。
妹妹正看着包子鋪上一堆熱氣騰騰雪白的包子流口水。
“妹妹。”景無名拉着妹妹,說,“走吧。”
“哥哥,我很餓了。”妹妹說。
景無名對妹妹說:“妹妹,我們找一個地方躲起來。”
“哥哥,躲起來幹嘛?”七妹說。
“先躲起來。到時哥哥告訴你。”景無名說。
兄妹倆就找了一個沒人的地方,躲起來了。
“妹妹,你在這裏,不要走。”景無名說。
“爲什麽呀?”妹妹說。
“你聽哥哥的話。等哥哥回來。”景無名一溜煙跑開了。
景無名走到那個包子鋪面前。他在等待時機。
但那個賣包子的夥計一直站在面前,不肯離開。
裏屋老闆在叫,夥計答應了一聲,轉身。
景無名左看右看,看見沒人。
立即沖過去,雙手抓了兩個包子,一溜煙跑了。
“抓賊呀,偷包子。”店鋪夥計追了出來,但景無名已經無影無蹤了。
景無名跑回躲起來的地方,七妹很聽話,還是乖乖躲在原來的地方沒動。
把包子遞給妹妹。
妹妹接過包子,大口大口吃起來了。
一人一個,吃得津津有味。
“太好吃了。”景無名說。“妹妹,哥哥是第一次吃。想不到這麽好吃。”
“哥哥,你是第一次吃呀?”妹妹奇怪問。
“是呀,妹妹,山上沒有包子吃。”景無名說。
“哥哥,你一直在山上?”妹妹問。
“是。”兩人吃完包子,口渴了。
他們到處找水喝。
見到一處沒有井欄的大方水井,兩兄妹就過趴着喝水。
“下去吧。”聽得一聲叫。
兩人的腳都被人擡起,一翻,都掉落井裏了。
兩兄妹都被嗆得滿肚子水。
兩人都在井裏撲騰。
岸上的人哈哈大笑:“窮小子,淹死了好。”
是兩個十多歲的肥大的男孩子。
兩人看着井裏撲騰的兄妹,非常高興。
他們坐下來。像在欣賞掉在水裏的什麽動物一樣。
景無名和妹妹都不懂水性。
但是景無名出身注定了他不簡單。
他看到了岸上兩個人嘴臉,心裏憤怒,他轉頭看了一眼妹妹。
妹妹快要被淹死了,已經往下沉。
景無名心一急,遊過去,托住妹妹的身子,不讓往下沉。
岸上兩個富人家的兒子見狀,取了一根長棍子來,戳景無名的手:“放開放開。哈哈,淹死淹死。”
景無名大怒,一手托着妹妹,一手抓着木棍的一頭,猛地一扯。
那個富人家的兒子一不小心,被扯了下來,驚叫着,咚,一頭栽在了井裏了。
這人也不會水,一頭栽進井裏,咕噜咕噜喝了一肚子水。
照這樣下去,必死無疑。
另外一個吓得慌了神,趕緊跑開了。
景無名使勁把妹妹推上岸,自己也爬上岸。
妹妹嗆飽了一肚子水,在岸上咳嗽。
景無名爬上來,拉着妹妹就跑。
回頭看水井裏那個大男孩,已經不再掙紮了,也許死了。
兄妹倆跑出很遠,一直跑出了市鎮,才停了下來。
“哥哥,你殺人了。”七妹心有餘悸說。
“我沒殺呀。”景無名說。“是他自己掉井裏的。”
“那就是他自己自殺的。”七妹安慰說。
景無名牽着妹妹繼續漫無目地走。
餓了,偷菜地裏的瓜果等吃,渴了喝溪水。
他們不敢喝井裏的水了。
心裏看到井就有些害怕。
一天晚上,兄妹倆進了一間廟過夜。
兩兄妹都不認識字,不知道這間是什麽廟。
廟裏很幹淨,看來經常有人來打掃和上香。
哦,供桌上還有貢品,是一隻燒雞,一些水果。
兩人都很餓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就吃。
真好吃,但此時聽到了雜亂的腳步聲。
兩人趕緊藏在供桌下面。
“哎,燒雞呢?貢品呢?”來人驚叫着,紛紛說。
一群人左看右看,左找右找,不見。
“不可能呀,剛剛都還在呀。怎麽就不見了。我就出去一陣。沒有誰進來呀。”一個尖細的聲音說。
“你是不是偷吃了?”粗重的聲音質問。
“你什麽意思?你才偷吃了。”尖細的聲音生氣了。
“那不是偷吃了,哪裏去了啊?”粗重的聲音說,“我早就懷疑你了,上一次的貢品就少了一些,也肯定是你吃了。”
“我就說是你偷吃點。”尖細的聲音反咬一口。
“是你偷吃了。”
“就是你偷吃了。”
尖細的聲音和粗重的聲音互相質問,互相指責,說來說去,兩人推搡起來了,最後爆發了戰鬥。
兩人摔跤了。
啪,兩人扭成一團,摔倒在了供桌下,剛剛好在景無名兩兄妹的腳下。
兩人都看到了還在吃燒雞的景無名和七妹。
兩個摔跤的人,放開了對方,大叫:“是他們,是他們。”
景無名拉着妹妹要逃跑,但門口一大堆人把他們攔住了。
這些人要抓景無名倆兄妹。景無名拉着妹妹繞着屋角飛跑。
他們根本抓不到。
但他們人多,采取包圍之勢,就無路可逃了。
廟裏的人越來越多了。
都站滿了人。一些白胡子老者來了。
景無名和妹妹被綁了起來,綁在廟裏的柱子上。
“怎麽還不開始祭拜?”白胡子老者問。
“九叔公。”尖細的聲音說,“沒了貢品。”
他一指綁在柱子上的景無名和七妹:“就是他們偷吃了貢品。”
“那快點去買一件回來呀。”白胡子老者說。
那尖細聲音和粗重聲音就跑去買了一隻燒雞和一些貢品回來,擺在供桌上。
白胡子老者就帶領住着大家給正殿上那座神像鞠躬祭拜。
景無名擡頭從衆人的頭頂望過去,一尊神像威風凜凜站在那裏,樣子還很年輕,坎肩紅腰帶,背一把長劍。
景無名一下子就被這個神像吸引了,總覺得自己認識,非常親切。
神像好像也認識景無名,正對着他笑呢。
“妹妹,妹妹。”景無名對綁在另一根柱子上的七妹說,“我認識他。”
“哥哥,你認識誰?”七妹說。
“上面站着的人。”景無名說,“他正沖着我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