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很快就回信了,歡迎靖王。
靖王選來選去,都不知道選什麽禮物好。
他想起第一次看那個什麽鳥詩歌大會。
最後選定了一塊黑石頭。
這塊黑石頭比詩歌大會那塊好看多了,黑色上面幾條白線黃線,像一隻白鶴一樣。
也許行家會認爲是價值連城。
分量也足,有二十多斤。
他叫人做了一個箱子,油上油漆,還叫進士寫上一些字。
從衡州到嶺南番禺還要越過梅嶺,道路很小,很陡,走不了馬車。
那就騎馬吧。
爲了不張揚,景怡把碧泉寶劍縮小了一半,彎疊起來,藏在懷裏了。
景怡已經和碧泉寶劍心意相通,揮灑自如了。
景怡、碧霞和烏日娜三人三匹快馬,馱着那個盒子,直奔番禺去了。
道路很難走。
過了梅嶺,到了韶州,找了一間好點的客棧住了下來。
這是一間臨水的客棧。
晚上,往浈江看,兩旁全是花船,船艙沿挂着好多紅燈籠,裏面傳來絲竹聲,在江水中微微起伏。
好多公子哥進進出出。
“這些花船是幹什麽的?”景怡問進來打掃衛生的客棧夥計。
“客官。”夥計說,“都是鹹水妹。”
“什麽意思?”
“您不懂呀?就是水上妓女啊。”
“啊!”景怡吃了一驚,“還有這等事?”
“客官,你不懂了吧,是外地來的吧?”夥計說。
“是,正要去番禺。”
“哦,去番禺,還有好幾百裏路程啊。”夥計說,“爲什麽不走水路呢?”
“走水路?”
“對呀,走水路近多了。而且沿途風景秀麗。美不勝收。”
夥計打掃完,出去了。
“哥哥,洗澡了。”烏日娜進了房間。
進了澡房。碧霞也進來。
“烏日娜妹妹。我來服侍王爺洗澡吧。”
烏日娜說:“好吧,哥哥,我出去了。”
本來景怡不太想碧霞幫他洗。
但烏日娜已經出去了,隻好作罷。
景怡脫完衣服,進了澡盆。
碧霞打濕帕子,幫景怡擦背。
“王爺,那隻大螃蟹噴了你一身毒,沒留下疤痕啊。”
碧霞擦着景怡上身,仔細看,沒發現傷痕。
“王爺。”碧霞繼續說,“你皮膚和身材真棒。”
“碧霞姐,你的身材才棒啊。”景怡說,“那天在湖島。”
一陣都沒聽到碧霞的說話,隻聽到脫衣服的悉悉索索聲。
“哎,碧霞姐,你怎麽也進來澡盆了?我怕澡盆受不了咱倆的重量。”
碧霞脫完衣服,跳進了澡盆。
“王爺。”碧霞說,“我覺得這樣洗得更幹淨。”
碧霞面對面搓洗景怡的身子,胸前就有節奏地晃動着
景怡呼吸急促起來了,閉上眼睛,任碧霞搓洗自己。
“澡盆,澡盆,你千萬不要破裂了。”景怡祈禱着。
嘩,澡盆破了,水流了一地。
烏日娜在外間聽到異響,以爲發生了什麽事,跑進來。
看到兩個光溜溜的人面對面站着,羞紅臉捂着眼跑了出去
三人牽馬上船。
水路果然更平穩。
沿途風景果然美不勝收。
碧霞見到烏日娜,臉上總是有些過不去。
她解釋了好多次。
“碧霞姐。”烏日娜紅着臉說。
“你和哥已經是夫妻了。你們怎麽樣烏日娜都沒權關涉呀。”
越往下浈江江面就越大了。
和武江彙合,形成更大更寬的北江。
景怡他們乘坐的是一艘大客船。
分高等座艙和普通座艙。
爲了照顧烏日娜和碧霞,景怡買了高等座艙。
馬也買票了,拴在甲闆上。
“起錨。”船家起錨了,解纜繩。
“慢慢。”岸邊三個大漢喊。
但船已經離岸五尺遠了。
景怡正要估計這三個大漢要罵娘。
卻不知那三個大漢一路飛跑,一躍,跳上了甲闆。
引得船上好多人喝彩。
大漢得意洋洋:“怎麽樣,還有兩下子吧。”
“等一下!”又聽得岸邊一個女聲叫,“船家,等等。”
一個黑衣黑帽女子飛跑過來,一邊跑一邊叫。
但此時船已經離岸十尺遠了。
這女子能不能躍上船呢?
景怡和烏日娜等人都睜大眼睛看着。
那黑衣女子急跑到船塢,一個飛躍。
大家啊了一聲。
黑衣女子左腳半隻腳踩在了船沿,借勢往前一滾,止不住勢頭,眼看就要撞到别人身上。
景怡有意無意一彎腰,把她扶住了。
黑衣女子站立,睜着又圓又大烏溜溜的黑眼睛,說:
“謝謝官人。”
聲音确實如黃鹂鳥一樣好聽。
景怡沒聽過這麽好聽的聲音,一時呆了。
南方女子的聲音這麽好聽嗎?
他忍不住看了一眼這個女子的臉。
哎,除了眼睛好看,臉卻很讓人失望。
臉上好大一塊疤痕。
但臉型卻和雪丹郡主差不多。
身材也差不多。
如果沒有一大塊疤痕,加上那動聽的聲音,一定迷死人。
景怡輕輕歎了一口氣。
“你爲什麽歎氣?”黑衣女子生氣了。
“沒什麽。”景怡尴尬說。
“你是看到我臉上的疤痕就很失望嗎?”
“不,不是。”
“就是。男人都是壞東西。”
黑衣女子一甩景怡扶着她的胳膊,走到另一邊。
“你什麽意思?”碧霞生氣了。
碧霞大體格,比這個黑衣女子足足高半頭不止,一般的女子在她面前都覺得嬌小。
“關你什麽事?”黑衣女子嗆碧霞。
“怎麽不關我事。”碧霞說,“他是我的——我的弟弟。”
“哼,我還以爲是老公呢。”
“老公?”碧霞納悶,“什麽是老公?”
黑衣女子不理碧霞。走到另一邊了。
“哈哈哈,”先上來三個大漢大笑起來,“我就是你老公。”
碧霞再怎麽也知道這幾個大漢在占他便宜,怒了。
景怡忙按住她:“姐,不要鬧事。”
“原來是你姐呀,這人是你弟弟。”幾個大漢繼續調笑。
景怡拉着碧霞和烏日娜上了高等座。
高等坐在上面,有台有凳,還有茶水。
三人一邊喝茶,一邊看風景,感覺很惬意。
那三個大漢剛剛調笑碧霞上瘾了,知道他們是外地人。
嘀咕一陣後,跟了上來。
陰陽怪氣地站在碧霞面前抛媚眼,做不雅的動作。
“妹仔。”其中一個身材偏肥,嘴巴有些歪的大漢說。
“從了哥吧,哥哥保你吃好住好,每個晚上還睡好。”
碧霞氣得就要爆炸了。
景怡死死按住她的手,不讓她站起來。
“船家,船家。”景怡喊。
船家跑上來:“客官,什麽事?”
“這幾個人,能不能叫他們下去?”
船家看了一眼,低頭下去了。
“哈哈。”大漢們說,“你也不看看咱們韶州三雄是幹什麽的?”
“我管你們幹什麽的,”景怡說,“做事不要太過分了啊。”
“過分又怎麽樣?”大漢說,“我還要打你呢?”
他們看景怡,以爲是一個軟弱可欺的人。
掄起巴掌就要扇景怡的耳光。
啪,卻打到一個刀鞘上。
大漢痛得哎呦哎呦叫。
“不要欺人太甚啊。”黑衣女子舉着刀鞘說。
“黑衣羅刹。”大漢說,“少管閑事。”
“韶州三雄。”黑衣羅刹說,“本姑娘最讨厭你們欺負善良。”
看來韶州三雄有點忌憚黑衣羅刹,灰溜溜下去了。
“非常感謝你。”景怡抱拳說,“女英雄。”
“哪裏哪裏。”黑衣羅刹說,“感謝剛才一扶。”
碧霞哼了一聲。
“看來這個你姐姐有些倔啊。”黑衣羅刹說。
“我姐姐性格如此,不必太在意。”景怡笑道。
“在這韶州地頭。”黑衣羅刹說,“你報上我的名号,沒人不敢禮讓三分。”
“好說好說。”景怡說,“感謝英雄照顧。”
說話間,大船已經順流漂了幾裏遠了。
“你們去哪?”黑衣羅刹問。
“去番禺。”
“剛剛好,本人也是去番禺。咱們順道。”黑衣羅刹說。
“那坐一起吧。”烏日娜說,“我們這桌還有位置呢。”
“這位是?”黑衣羅刹坐下對着烏日娜。
烏日娜給她斟茶。
“我是他的——”烏日娜本想說是侍女。
“我妹妹。”景怡搶先說。
“哦,姐姐,妹妹。”黑衣羅刹說,“一家人呀。”
“正是。”
“你一家都非普通人家。”黑衣羅刹說。
“官人氣度非凡,如神仙一般,這個位姐姐也不像一般人,妹妹呢,善解人意,貌美如花。”
“一般一般。”景怡說。
“官人,你可能不知道。”黑衣羅刹說,“我沒破相之前,也和妹妹差不多。”
說到這,黑衣羅刹似乎又傷心又恨之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