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哥害了你啊。”
“哥,烏日娜和哥死在一起,埋在一起,是烏日娜的福分。雖然不能同年同日生,但卻能同年同日死,知足了。”
烏日娜緊緊抱着景怡,她已經做好了和哥埋在一起的準備了。
“不行。妹妹。”景怡掙紮說,“哥怎麽死都可以,妹妹不能死。”
他憋出全部力氣,大喊:“走。”
雙手一送,把烏日娜送出了土面。
烏日娜眼睛看到了亮光,卻不見了哥哥。
哭喊着,捶打着地面:
“哥啊,哥啊,你怎麽這樣傻呢。”
公主和郡主都看到烏日娜出來了,景怡卻沒出來,肝膽俱裂,哭喊着捶打地面,在地上爬來爬去,呼喊着心上人的名字。
“哥哥爲了救我,耗盡了功力。卡在土裏了。”烏日娜哭喊着說。
本來當着公主和其他的人面,烏日娜是不叫景怡“哥哥”的,現在真情流露,已經顧不了那麽多了。
公主也在哭。
本來公主是一個非常剛強的女子,不知爲什麽,自從跟了景怡後,開始心疼開始柔弱起來了。
大家哭了一陣。
“慢!”烏日娜突然說,“咱們不要哭了。”
公主郡主都停了哭聲,都望着烏日娜。
“哥哥本事大了。”烏日娜說,“哥哥死不了。我相信哥。”
公主和郡主一想,也是啊,景怡本事大着呢。
但是現在怎麽辦?小玉斷腿了,不能走,烏日娜的膝蓋也腫了,也不能走。
郡主一個弱女子,自己都照顧不了,就剩公主一個大體格的女子了。
但她一個人,怎麽照顧三個啊,況且還有一個埋在深土中不知死活的驸馬爺。
一時間,大家都沒主意了。
“要是有匹快馬就好,可以跑去梓鎮通知鎮令,讓他派兵來救。”
念頭剛動,聽得馬蹄聲傳來。
難道鎮令真的派兵來了?大家喜出望外。
馬蹄聲越來越近。
但卻不是鎮令派來的兵士。
“喂,你們在幹什麽?”馬上的大漢問。
幾個人看着馬上的大漢,樣子猥瑣,就不像是好人。
大家不出聲。
幾個漢子下馬,走近了。
“媽的,天上掉下了仙女呀。”大漢們顯露出驚訝的神色,“老天可憐咱們兄弟一把年紀了,都還沒有女人。”
“大哥,這幾個女子也太過漂亮了,我怕!”小弟說。
“是呀,事出反常必有妖。”二弟說。
“你們什麽都怕,天上掉餡餅你們也不敢吃。”大哥輕蔑地說。
“大哥,小弟怕吃天上掉到餡餅給噎住了。”小弟說。
“這——”大哥遲疑了,“那怎麽弄,這麽漂亮的女子,不要太可惜呀。”
“是呀,不要又太浪費了。”二弟抓着頭皮說。
“媽的,就是死,也做一次風流鬼吧。”大人忍不住了,他目光轉動,找定目标。
他看到了郡主,身子柔弱,面相善良,選定她了。
大漢色眯眯就過去抱郡主。
郡主吓得大喊:“滾開滾開!快點滾開!”
“就不滾,就不滾!”大漢呵呵笑着。
郡主越害怕,大漢就越來勁。
“住手!”阿碧雅公主站起來大喝。
她身材健美,站起來,比大漢還高。
“哎呀,還敢大聲呼喝爺。”大漢放開郡主,惡狠狠的轉向公主。
公主手握連刀帶鞘,指着大漢:
“快點滾,再敢前進一步,要你狗命。”
“你說不敢前進一步?看,老子已經前進了,兩步,三步。”大漢戲谑說。
啪,大漢腦袋開花了,一股血慢慢溢出來。
“你你你。”大漢瞪大眼睛,仰頭便倒。
二弟三弟見大哥被打,急忙抽刀迎上來,要砍公主。
啪啪啪,公主又一頓亂敲,兩人額頭被擊,暈頭轉向,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公主把他們捆起來,綁在一棵大樹上。
現在,有了三匹馬,怎麽安排?
“公主,你先把小玉送到梓鎮,讓鎮令先找人醫治。”烏日娜說,“我和郡主在這裏,等驸馬上來。”
“好。”公主也不多想,立即抱着小玉上馬,狂奔而去。
景怡被卡在深土裏,心裏想:
“這次肯定死了。哎可惜,本王一時英名,沒想到死在本門人的手裏,傳出去,師父臉上也無光,甚至本門蒙羞。”
他感覺腦子已經不再想事了,模糊起來了。
“難道這就是臨死前的感覺?記得那次從栲樹上掉下來也是這樣。”
很快,景怡的腦子不會想事了,進入休眠狀态。
他一心想着可能要死了,因爲埋在深土裏,不能呼吸,人和所有動物,不呼吸,哪有命在?
可是他忘了,自己是千年人參的宿主。
人參,埋在土裏,半年不呼吸都不會死亡,隻是在存儲能量。
景怡休眠了兩個時辰,也就是土面上公主抱着小玉去鎮令那裏求救的時候。
公主快馬加鞭,跑到梓鎮,把小玉交給鎮令,要他快點找大夫醫治小玉。
又說:“你快點叫上所有兵卒,拿上鋤頭鏟子,跟我來。”
鎮令看她不像開玩笑,忙命令所有兵卒找上鋤頭鏟子,有馬的騎馬,沒馬的跟着跑,去救人。
騎馬的奔到了,下馬就按公主指的地方,乒乒乓乓開挖。
但泥土太硬了,挖了好一陣,才挖一個小坑。
全部人到齊了,連鎮令都到了,都一起挖。
挖了半天,都沒挖出一個像樣的坑來,更别說看到景怡的身體了。
公主、郡主和烏日娜徹底失望了,郡主又哭起來了。
郡主哭,烏日娜也忍不住,也跟着哭。
公主見到郡主和烏日娜在哭,也想哭,但她想:
“我是他的正室,是老大,不能哭,沒見到他的身子之前,都不能哭。要像烏日娜說的,他本事大着呢,一定能自救的。”
公主就對烏日娜說:
“剛剛你跟我說,驸馬本事大着呢,現在你怎麽哭了?”
烏日娜擦擦眼淚,說:
“公主,我不想哭,我堅決相信驸馬沒事,但是淚水忍不住啊。”
這麽一說,公主也差點哭出來了。
但她性格比一般女子堅強不止十倍,她還是沒哭,隻是擦了眼淚,繼續挖土。
但這幹土也太硬了,一鋤下去,當,一聲,震得虎口發麻。
公主還是在挖,虎口都震裂了,滿鋤頭柄都是血。
“公主,可能不行了。”鎮令搖頭說。
“不行,我要挖。我要挖。”公主堅持說。
公主挖了一陣,虎口盡裂,雙手脫力了,她一扔鋤頭,癱坐在坑裏了。
“你這冤家,自從認識你,就沒過過安生日子。”公主自言自語說,“隻要你活着,再苦再累再不安生我也認了。”
休眠中的景怡被頭頂乒乒乓乓的鋤頭吵醒了。
“诶,我怎麽還能想事呢?不是死了嗎?”他伸了一下手腳,還能動。
“爬出去吧。”
景怡順着乒乒乓乓的響聲爬去,可惜才爬一尺,就爬不動了,土太硬了。
他往左邊爬,左邊的土比較軟,于是他就順着土軟的方向爬,也不知爬了多久,他一伸手,陽光露了出來了。
他大喜,一用勁,頭露在土外了。
喝,見到陽光的感覺真好。
他沒有立即爬出來,而是享受了一會陽光和新鮮空氣。
但耳邊傳來了,哭聲,是郡主和烏日娜的哭聲。
景怡忍不住了,蹬蹬腳,整個人都站在了土面上。
再看看爬出來的地方,根本就沒有爬過的痕迹,一點洞都沒有。
但景怡很累了,他慢慢走向一大群瀉了氣、癱坐在土坑裏的人走去。
他拍拍正在抱在一起哭的郡主和烏日娜的肩:
“你們在哭什麽呀?”又拍拍公主的肩,“公主,我回來了。”
公主、郡主和烏日娜沒擡頭看,沒好氣說:
“不要亂動。我們哭,關你什麽事!”
“嘿,還真關我事。”景怡笑了。
熟悉的聲音。
公主、郡主和烏日娜幾乎同時擡頭,見到面前的人,幾乎同時傻了一瞬,立即跳起來,擁抱在一起了。
公主再也忍不住了,也哭了起來。
擁抱在一起的四個人,三個在哭,一個在笑。
真的是奇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