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着一個十七八歲、身材修長、肌肉結實、背着寶劍的英俊小夥子。
右邊伴随着王字猛虎。
它背上綁着一個木架子,架子裏墊着好多松軟的幹苔藓,苔藓裹着僵硬了的紅精靈和兔子隊長。
英俊小夥子左肩站着一隻雛鷹。
“最多還要兩天,很快就可以走出這片森林了。”王字猛虎說,“主人,你看休息不休息?”
“休息一下吧。”景怡找了一塊石頭坐下來,“天快黑了。在哪裏過夜好?”
“主人,前面有棵巨大的樹,我們可以去那裏休息。”戰鷹飛起,又落下來在景怡左肩說。
“好,就去那裏休息吧。”大家走了一段,果然看到一棵巨大的樹。
不知道是不是榕樹,非常高,無數氣根從樹丫間垂下來,又鑽入地下,大部分氣根都有木桶那麽粗壯,像樹丫上落下的無數瀑布。
真是一個奇景。
“比一間房子還大。”景怡團團轉,看着這棵巨型的樹,“挖掉裏面的氣根,把外面的氣根一圍,就是一間大房子啊。”
戰鷹飛上大樹枝桠間,說:“主人,上來這裏休息。”景怡爬上去一看,哦,樹枝橫七豎八,交接在一起,如同鋪了一張床一樣。
“你守在下面。”景怡低頭對王字猛虎說,“我在上面睡一覺,很久沒有好好睡覺了。”
“主人,你睡覺吧,我守在下面。”王字猛虎在下面說。
“主人,你好好睡覺吧。”戰鷹也很關心主人,“我要好好練習一下飛翔了。說起來真倒黴,上次,如果不是主人,我還逃不過王字猛虎的追擊呢。”
王字猛虎在瞪圓眼珠子,樹下看守着,戰鷹就找了一棵高樹枝,練習飛翔。
這棵樹飛到那棵樹,有盤旋了幾圈,它飛了一陣,感覺翅膀越來越硬了,飛得越來越快越來越穩了,心裏高興。
它也覺得累了,找到一個地方,閉上眼睛休息了。
森林裏似乎一切都安靜下來了。
景怡确實很累,長途跋涉,兩爿屁股給毒蜘蛛紮針噴毒液,拼命打鬥,拼命奔跑,确實很累。
他很快就進了夢鄉。
熟睡間,耳朵聽得沙沙響,似乎什麽東西在滑行。
景怡沒驚慌,在這麽高大的樹上,一般的動物哪裏上得來,下面又有王字猛虎把守,怕什麽呢?
但那種沙沙聲還是向他這裏滑過來。
“景怡,景怡。”細小、鬼魅一樣的聲音在呼喚他,“景怡,景怡,你醒醒,你醒醒。”
“那可能是我的幻覺,聽師傅講,在深山老林,孤墳野廟,經常會有鬼魅一樣的東西來迷惑人,一般膽小的,會吓破膽,死了。”
“隻要你認定是幻覺,不要理她,見怪不怪,其怪自敗,也就沒什麽,等天亮一看,什麽都沒發生過。”
這麽一想,景怡就繼續睡覺。
但那種呼喚他的聲音還在繼續:“景怡——景怡——景怡,你醒醒,你醒醒。不要睡了。”
景怡裝着沒聽到,繼續睡覺,但那個聲音還是不斷地傳入耳朵。
“景怡——景怡——你醒醒,你不要裝睡了,我知道你是裝睡的,你是怕了,你膽小,你怕事,你不是俠士,你是裝的,你是騙子。”
景怡實在忍不下去了,睜開眼,坐起來,說:
“誰膽小怕事了?誰是騙子了?瞎說。”
“呵呵,景怡,你看看我是誰?”鬼魅一樣的聲音說。
“我管你是誰?”景怡說,他倒頭繼續睡覺。
“景怡,我是公主殿下。景怡,你起來看看。”
“什麽?”景怡又坐起來,“你是公主殿下?”
景怡睜大眼往前看。
黑暗中,似乎有一道微光照下來,一道白袍身影冉冉滑來,身影的确像是公主殿下。
景怡吃了一驚,忙站起來迎接:“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靠近景怡,鬼魅一樣的聲音說:“景怡,景怡,好久不見,甚至想念啊。”
景怡心裏又一驚:“公主殿下的聲音是全天下最好聽的,這怎麽變了?”
“公主殿下,你怎麽來了?這裏深山老林的,你怎麽來的?”景怡說。
他眼看公主殿下的臉,但公主殿下的臉在黑暗中,看不清楚。
“景怡,我是來告訴你。”黑暗中的公主殿下說。
“你不是什麽俠士,你隻是一個孤兒,沒什麽本事。你不要逞什麽英雄,你不去理會那些野豬妖的事了,那都是吃力不讨好的事,說不定你還喪了命呢。”
景怡鼻子吸了吸,一股腥味鑽進鼻孔,幾乎要作嘔。
他一下子明白了,這個絕對不是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生活在花叢中,滿身的花香,聞到後精神氣爽,沒有半點不舒服。
而且景怡和公主殿下之間,似乎有一種看不見的信息交流,不用說話,都能感覺到對方的信息。
而對面這個,看似公主殿下的白袍女子,半點都感覺不到。
“你不是公主殿下。”景怡厲聲說,“你是誰?膽敢冒充!”
“呵呵!”對方見事情敗露,裝不下去了,伸手一甩,甩掉白袍,露出一身黑袍來,“俠士,你仔細看看我是誰?”
景怡仔細往前看,微弱的光線下,一個女子,穿一襲薄如蟬翼的黑紗,全身凹凸有緻,圓圓的胸膛,寬寬的屁股……
什麽都看得清,又好像什麽都看不清——景怡正是十七八歲的年紀,對女性身體有種強烈的渴望。
景怡感覺自己正在燃燒,大火熊熊,他掙紮着……
對面的女子看到景怡在烈火中掙紮,似乎想加一把火,繼續說:“忍不住了,就過來呀,我可以幫你滅火。過來呀,過來呀——我是不是比公主殿下還漂亮?”
不說還好,一說出口,景怡反而冷靜下來了。
他想到了公主殿下,立即精神氣爽,邪火立即撲滅了,月光靜靜地照着他。
景怡冷冷一笑,迅速拔出碧泉寶劍,月光下,冷光一閃,對面女子斷爲兩截。
兩截東西在樹枝上纏繞了一會,啪——啪,掉了下去。
景怡打了一個呵欠,自言自語說:“哎,睡得好好的,你偏要來打攪我。罪過罪過。福生無量天尊。福生無量天尊。”
躺下繼續睡覺。
“主人,主人!”戰鷹用翅膀拍着景怡的臉,在叫他,“天亮了,醒醒,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