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您？』黑色蝙蝠看着江源這雙湛藍的雙眸，先是一陣茫然與困惑，
『跟随您，真的能夠找到我存在的意義嗎？可是我已經度過了這麽久沒有意義的時光，現在真的還來得及嗎？』
『當然來得及。』江源平靜而慈祥地如同一位聖潔的父親。
『要知道，種下一棵樹的時間，最好是在十年前，其次便是現在。』
江源的話語之中，似有若無地帶着一縷蠱惑般的味道。
同時，他發動了神靈之眼的能力，給這隻五陰魔施加了一定的心理暗示。
神靈之眼，作爲上個紀元的巅峰文明結晶，擁有着遠遠超過所有人認知的能力。
江源将神靈之眼逐漸開發之後，已經漸漸地開始開發出了一些極爲強大的能力，
其中之一，就是能夠将自己說過的話，以一種擴散性質的能量侵入對方的靈魂深處。
江源曾經在八部金剛功的附錄之中見過關于五陰魔的記載，對于這類存在其實并不是一無所知，
相反的，金剛功的附錄之中，其實就有着許多位曾經修習過金剛功的前輩大能們的筆記，其中關于五陰魔打交道的事情就有着不少。
其中最大的可以利用的點，便是這類五陰魔對于自身的存在其實相當迷茫，隻不過平日裏被自己的短暫目标所掩蓋了罷了。
江源正是抓住了這一關鍵點，适才加上了神靈之眼的能力，頓時就讓眼前的這隻五陰魔陷入了極大的困惑與迷茫之中。
然後，江源便可以借機将其賺到自己的麾下，成爲自己的手下，替自己負責辦事。
眼前的這隻五陰魔雖然實力不強，但是功能性卻相當不錯，具有着能夠催動人心之中的陰暗面的能力，
江源若是直接将其斬殺，未免太過于可惜，不如将其收爲自己的手下好好利用一番。
五陰魔，以蠱惑人類的欲望爲食，
但五陰魔自身也有着欲望，以君書之中的理論搭配上神靈之眼的能力，江源自然可以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江源靈機一動之下，便試圖想要将其蠱惑，成爲自己的手下。
江源繼續推動型地說道：『你難道就不想知道自己因何而生，因何而滅嗎？時間的盡頭是什麽，你的生命的奧秘，一切最終的宿命究竟是誰在掌控着？』
黑色蝙蝠期期艾艾地說道：『你說得這些話，究竟是在蠱惑我的謠言，還是說我内心深處一直在向往着的道路？』
它覺得自己的腦子幾乎要宕機了，江源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根利劍穿插在了自己的心口上，
罕見得，這一隻黑色蝙蝠出現了極爲迷茫的一刻，
它一生以人類的欲望爲食，但卻從未回首關注過自己的欲望，
自己因何而生，因何而滅，
自己存在的意義是什麽？
這隻黑色蝙蝠越是思考，便愈發迷惑了起來，
仿佛一個在大海上失去了指南針的船隻，已經迷失了自我的方向。
它從未思考過這些，但偏偏這些思想就像是有着某種毒素一樣，
一旦開始在它的心底生根發芽，似乎就再也無法停止下來生長一樣。
生命的意義，自己的存在的價值……這些問題逐漸困擾着這隻五陰魔，就像是一道道枷鎖将它牢牢地困住。
江源再次露出了慈祥的笑容，道：『跟随着你自己的内心走，難道你就甘心一生活在一個簡單的輪回裏，除了吃就是等死，這樣子的生命和死亡了又有什麽區别呢？』
黑色蝙蝠眼中逐漸愈發茫然了起來，就連瞳孔的色彩都黯淡了不少，
本來他很開心的，真的很開心的，
每天隻要蠱惑人類，再将人類吞噬掉，那麽他就可以心滿意足地過上一整天。
但是江源的一番話，卻像是一盆冷水直接将他給澆醒了。
自己每天除了吃，就是睡，那麽本質上和豬圈裏的小豬有什麽區别？
可是自己的生命的盡頭，到底是什麽？
自己的存在，難道就是一隻豬一樣的存在嗎？
如果真的是如此，那麽自己的一生究竟有着什麽意義？
江源抓準了機會，聲音頓時拔高了三度，大聲道：『命運是那樣偉大，未來是那樣讓人憧憬，你卻甘願如同一隻豬圈裏的豬猡，爲了片刻的飲食而荒廢了自己的一生？』
『天地是這樣的遼闊，宇宙那這樣的玄妙，世界的浩瀚，生命的奧秘，難道你對這些都沒有絲毫的興趣？』
『難道你對自己究竟是誰，真的一點兒都不願意關注？』
我是誰？
黑色蝙蝠伸出手，滿臉茫然地看着自己的身體，
生平第一次，他開始懷疑着自己的一切。
如果自己吃是爲了睡覺，睡覺是爲了吃，那麽這一切真的有意義嗎？
不！！！
黑色蝙蝠如同一朵枯萎了的花，整個人一下子像是堕入了無盡的深淵裏。
它心底就像是有着一座活火山，有着爆裂的熔岩正在即将噴發，一縷又一縷強烈的不甘心從他的心底升騰而起，
江源眼中的神靈之眼能力徹底發動，湛藍色的光芒如同蜘蛛網一般不斷纏繞着這一隻黑色的蝙蝠，
江源方才的種種話語如同響徹在天際的狂風驚雷，不斷回響在黑色蝙蝠的腦海裏。
起初，黑色蝙蝠還有些抗拒，更是有些憎恨江源爲什麽要帶給他這些問題。
但漸漸地，黑色蝙蝠的心底卻是逐漸接受了江源的話語，畢竟江源并沒有以謊言诓騙他，
江源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極爲真實的，都切切實實擊打在了他的心底。
『我的生命……我的存在，我的命運，一切都是爲了什麽？』黑色蝙蝠就像是癡癡地瘋子一樣不斷呢喃自語。
良久，良久……黑色蝙蝠看了看江源，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露出了無比糾結的表情。
它在糾結自己是應該直接殺了江源，廢掉這些困擾着它的問題，
還是說……追随着江源，尋找着這些問題的答案。
江源見狀，微微一笑道：『問題始終就是問題，無論我是生是死，這些問題始終存在，這是不容更改的事實。』
『區别在于，你是否要面對她，還是要當一個懦夫似的逃避它。』
黑色蝙蝠不得不承認，江源的每一句話都充滿了道理與誘惑力，讓它的心底逐漸對江源不再那麽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