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熒搖了搖頭道:『不是死,而是更糟糕,糟糕得多……而是極有可能變成一株活着的人形寶藥。』
江源微微一驚,道:『人形寶藥?什麽是人形寶藥?』
少女熒的神色無比鄭重地點頭道:『就是一種所有人都将會觊觎的體質,她的身體體質很特殊,極其特殊,如果任何人得到了她,那麽都将會擁有巨大的好處。』
『做好最壞的準備吧,她即将成爲天下人都趨之若鹜的存在,無數人都将會紛至沓來,隻爲了奪取她,包括審判者在内的許多強者……』
江源也是第一時間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正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一個人的身上如果孑然一身,是個貧困潦倒的流浪漢,那麽反倒是一種幸福。
真正讓人感到恐懼的事情是,一個人身上有着無數人觊觎着的珍寶,随時随地都要小心翼翼地保護。
這樣子的生活,反而是一種極大的危險之中,需要時時刻刻提心吊膽。
畢竟人性實在是難以高估,無數人爲了一些寶物會作出怎樣的事情都是個未知數。
『說清楚一些,甯嬰究竟是什麽體質,她爲什麽會成爲一株人形寶藥?』江源皺眉追問道。
『她是聖嬰,也是我們審判者内部最特殊的存在,她們這一脈的人血統極其罕見,一旦成長起來,血液便會自動變成一種白色的液态瓊漿,任何人飲用下了這些瓊漿都将會提升自己的生命元氣。』少女熒無比嚴肅地說道。
江源聽到這個消息,也不免心中微微一驚。
生命元氣這種東西普通人其實也能夠感知得到,基本上就可以與自身的免疫力劃等号,不過生命元氣的覆蓋範圍更廣一些。
古往今來,很多富商和權貴人物都會去追尋一些能夠長壽的珍貴藥物,以企圖得到長生不死的未來。
事實上,許多的天材地寶例如上了年份的紫參、靈芝等等,起到的作用便是能夠幫助人穩定體内的生命元氣,并且稍稍補充一些生命元氣。
但是生命元氣極其難得,基本是由人的先天根本決定的,後天的珍貴藥物能夠起到的作用其實極其有限。
生命元氣往往受損了之後,最佳的修複方式就是等待人體自己的修複能力緩慢修複。
元氣,容易受損但卻極難以補充。
否則世上長生不老的人也就不會那麽稀少了。
而甯嬰的身體裏流淌着的血液,如果當真是能夠補充生命元氣的寶物,隻怕喝上一點兒,便有着能夠延年益壽的效果。
甚至于……
江源認真地詢問道:『她的白色血液能夠起到補充生命元氣的效果,有多麽好?』
少女熒沉默了一會,緩緩道:『更寬泛一些地說,甯嬰的白色血液就是瓊漿玉液,能夠生死人肉白骨。』
生死人,肉白骨!
世上誰人能不死?
即便生前多麽輝煌,即便生前擁有着多少的财富、名譽,伴随着死去的那一刻,也是随之歸零。
如果甯嬰的血液當真是有着這樣可怕的能力,那麽豈不是就代表着任何人受了重傷瀕死,隻要來上一些白色血液,就能夠立即複原?
那麽誰還能夠與這樣子的人争雄,豈不是披上了不死之身,成爲了不死的存在!
『聖嬰的事情,我也是剛剛恢複了記憶才得知的,即便在審判者内部,這也是絕對的機密,目的就是爲了保護好聖嬰的安全。』少女熒鄭重道。
『但是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我可以感覺得到塔爾塔羅斯的那些禁忌存在對她施展了一些手段,甯嬰很快就會徹底變成一株人形寶藥。』
江源皺眉道:『如果當真變成了這樣,那麽甯嬰的情況會是?』
『變成植物人。』少女熒的聲音沒有任何的情感,隻是斬釘截鐵地說道。
『但是她成爲植物人之後,卻會擁有着自我意識,也就是代表着今後無論任何人采血,她都會感知得到巨大的痛楚。』
江源不由得握緊了自己的手心,他自然不是蠢人,很輕易就意識到了如果真到了這個地步,那麽對于甯嬰而言代表着什麽。
一個擁有着自我意識的植物人,而其他人不斷采血,也就相當于其他人不斷折磨與帶給她痛苦,她就連解脫都無法做到。
這毫無疑問就是一場近乎于永生永世的酷刑。
『有什麽辦法能夠阻止麽?』江源看着她的眼睛無比堅決地說道。
『你就對這種白色血液不感興趣?』少女熒苦笑了幾聲。
『據說隻要喝下了一兩滴這種白色血液,就能讓一個普通人的生命多上五年至十年,任何嚴重的傷勢與疾病都能夠在一夜之間複原。』
江源搖頭道:『她隻是個孩子,一個不到六歲的女孩,對我而言就是個可愛的小女兒,我怎麽可能會觊觎她的白色血液。』
少女熒聽到江源的話,不由得心底微微一松,面上緩了緩和地笑笑。
目前的情況,絕大部分人都将會來搶奪這一株人形寶藥,若是沒有江源這種靠得住的人在,隻怕聖嬰就将會永遠陷入劫難之中。
『我們立即封鎖消息,将甯嬰帶到一個荒山野嶺藏起來。』江源立即有了想法。
但少女熒搖了搖頭,解釋道:『審判者之中也有不少人知道這件事,一旦聖嬰真的化作了人形寶藥,那麽那種氣息是根本無法掩蓋得住的。』
『況且人世間雖然很大,但又有什麽地方是那些隐世家族找不到的?許多的隐世家族早已經和審判者有了千絲萬縷的聯系,聖嬰就算逃跑也根本逃不掉的。』
聞言,江源深吸了一口氣,随即眼中露出了一縷兇光,緩緩道:『那就殺,誰敢來傷害一個小女孩,我就來将其斬殺!』
少女熒問道:『如果來尋找聖嬰的人多如牛毛呢?你一個人就隻有一雙手,又能殺得了多少人,隻怕雙拳難敵四手。』
江源眼中含煞,殺氣騰騰地冷笑道:『我若是殺光了那些精英們,其餘的人自然不敢來送死,世上哪有不貪生怕死的人?』
『既然他們是爲了長生而來奪取甯嬰的血液,那麽自然會恐懼失去自己的生命。』
少女熒贊賞地笑了笑,道:『你說得倒是有幾分道理。』
『不過現在其實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延緩甯嬰成爲人形寶藥的時機,隻要她還沒有徹底化作人形寶藥,那麽外界的審判者也就不會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