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憶,你沒搞錯吧,你一個大市長,讓我到你辦公室去?
上班時間,肯定不是私事!
如果是公事,我一個小科長,怎麽敢享受這種待遇!
不是處級以上的領導幹部,誰敢到你副市長的辦公室去?”
白之憶呵呵笑。
“咱們倆不講級别,隻講閨密情!
過來吧,我有事找你!”
于海英想到剛才海裏交給自己的任務,且那可是原則性的問題。
絕不能拖,更不能怠慢。
于是,便說道:
“之憶,我還真走不開!
有事電話裏說吧。”
白之憶道:
“電話裏說不清楚。
這樣吧,晚上咱們在一起吃個飯,我一會兒訂好廂給你發地址過去。”
于海英搖頭。
“之憶,晚上我得參加孩子的家長會,真的沒空。”
白之憶想了想。
“那就中午吧,我在國土局附近的酒店訂個包廂,一會兒我給你發地址。”
于海英這才意識到白之憶找自己,或許有重要的事情!
否則,不會這麽着急見自己。
于海英疑惑道:
“之憶,你到底有什麽事?
很重要嗎?非要見面不可嗎?
其實,不管多重要的事,隻要我能幫的,一定會幫。
不是非要見面我才幫!”
白之憶答非所問道:
“海英,中午你也忙嗎?
再忙也要吃飯的吧?”
見白之憶這麽一問,于海英不好再說什麽,點頭道:
“好,咱們中午見!
包廂我來訂吧,就在我們局附近的酒店,你過來也很快的。”
白之憶道:
“好,咱們一會兒見!”
挂了電話,于海英回到辦公室,腦子裏回響着局長海裏的聲音。
于海英從事财務工作有十年的時間,什麽可以幫,什麽不可以做,她一清二楚。
像這種補窟窿的事,隻要補過一次,那就是永遠補不完的事。
隻要一查,準保一查一個準!
到時候自己犯不着爲海裏背這個鍋進監獄!
原來财務科也以這種“以小賣出,以大記賬”的方式操作過。
但得到的差額都放進局裏的小金庫,且小金庫作爲幹部職工的福利。
過年過節,都給幹部職工發放。
可這次的六百多萬,卻沒有進小金庫。
局長海裏直接就轉了出去。
所以,如果事情被捅出來,自己是财務科長,肯定要負重要的責任。
那樣的話,幫着海裏頂包完全不值得!
可如何回絕海裏卻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于海英想找一個既能讓海裏接受、又不至于得罪他的辦法。
可左思右想,完全沒有好的法子。
想到中午見到白之憶,不如就讓白之憶幫出出主意。
她是副市長,辦法和主意肯定比自己多!
這樣想着,于海英心裏總算輕松起來。
于是,打了個電話到附近的酒店,訂了個包廂。
然後,把信息發給白之憶。
……
中午十二時十五分,白之憶走進了一酒店的包廂。
此時,于海英已經在座。
白之憶微笑道:
“于科長,你不會也上酒吧?”
于海英笑着搖頭。
“我上酒,你敢喝嗎?
下午上班,你不怕一身酒氣走進辦公室?”
白之憶呵呵笑着坐了下來。
“好了,不逗你了!
咱們聊正事。
下午得按時上班,我有個會呢。”
于海英揮了揮手,讓服務員快點上菜。
服務員應了聲,轉身出去。
于海英順手給白之憶倒了杯茶,輕聲道:
“之憶,你這麽急着見我,肯定有重要的事情。”
白之憶端起茶杯,喝了幾口,認真道:
“我就直說了,我希望你跟我說實話!”
于海英搖了搖頭。
“我不喜歡撒謊,不能說的就不說。
能說的肯定就是真話!”
白之憶高興地點了點頭。
“還是咱們原來的于海英,完全沒有變!”
于海英笑道:
“變了!當年咱們是女青年,現在是婦女!”
說完,趕緊又糾正道:
“我說的可是我啊,你還是女青年!”
白之憶也跟着笑。
“别以爲我還沒結婚,就不是婦女。
照樣一分不差地跨進婦女的行列。”
兩個人說着笑,服務員端着飯菜進來。
把飯菜放好,服務員轉身出去。
于海英端起茶杯,跟白之憶碰了一下。
“白市長,我以茶代酒,祝你步步高升,前程似錦!”
白之憶呵呵笑道:
“謝謝!同祝同祝!
祝你早日當上局長!”
于海英搖了搖頭。
“局長的位置不是我這樣的人坐的!
說說,你找我有什麽事?”
白之憶扒了口飯到嘴裏,邊吃邊說道:
“王家沖那塊地皮是怎麽回事?”
正在扒飯的于海英頓時怔住,愣看着白之憶。
她今天就是想跟白之憶說這個事,想讓她幫忙出主意。
沒想到,白之憶竟然就先提出來了。
見于海英愣看自己,白之憶又道:
“我知道,那塊地皮打着商業用地的旗号,卻以工業用地的價格征用。
最後以商業用地的價格出賬!”
于海英艱難地把嘴裏的米飯咽下去,側頭看着白之憶。
“你哪來的消息?”
白之憶笑了笑,夾了一塊肉放到于海英的碗裏。
微微點頭道:
“我是副市長,我得到的消息肯定是準确的。
至于哪來的,你就不要問了!”
于海英長長地籲了口氣。
白之憶得到的消息那麽準确,如果不是财務科的人洩露出去,那就是海裏身邊的人!
既然市領導都得到了準确的消息,這個事被捅開是遲早的事。
白之憶找自己,證明市裏已經秘密展開調查。
本來就是想跟白之憶說說這個事,讓白之憶幫出主意。
現在正好合适。
但是,如果要把整個事件告訴白之憶,于海英就得做好應對海裏的準備。
如果海裏知道是于海英爆出真相,他殺于海英的心都有!
可于海英已經顧不了這些!
片刻後,于海英道:
“白市長,确實有這回事。
但是,這個操作不是我。
當時,我到外地學習去了。
我回來後,他們已經操作完畢。
但是,我也告訴你,這樣的操作,不是我們局的第一次!”
白之憶驚訝。
“不是第一次?難道國土局經常低買,然後高價出賬?”
于海英搖頭。
“不是經常,但這樣的現象不奇怪!”
白之憶艱難地咽了一把口水,大口地扒了一口飯,邊吃邊說道:
“你們這樣搞,那些差額你們都拿到哪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