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青龍默然點頭。
……
從審訊室裏出來,楊鳴對施政道:
“施局,對于雷青龍,現在可以暫時不用理他。
隻要加強對他的保護就行。
最好在保護他的同時,抓住那些要害他的人,逼出後面的指使者。”
施政搖了搖頭。
“楊市長,背後指使的人勢力也很大!
今天上午打雷青龍的那個犯人,就是個牢頭。
他是受人指使而來!
問他爲什麽打雷青龍,他說雷青龍占用了床。
再怎麽問,就是這句話。”
楊鳴道:
“那咱們就不用急,把線放得長些,到時候一起釣起來!”
……
此時,在另一間審訊室裏,周閃和兩個警察正對丁兵訊問。
周閃道:
“丁兵,你認識牛仔嗎?”
丁兵搖了搖頭。
“不認識!牛仔是誰?”
周閃皺着眉頭看着丁兵。
“你真不認識?”
丁兵搖了搖頭。
“真不認識!”
周閃走到丁兵的跟前,一字一頓道:
“就是這個牛仔,跟你在酒吧發生沖突後的第三天,被殺死在一酒店裏。”
丁兵不解地看着周閃。
“他死他的,跟我有什麽關系?”
周閃輕輕地喘了口氣。
“就是那幾天,他是在酒吧跟你沖突後,被人砍死的。
我們懷疑他的死跟你有關!”
丁兵皺着眉頭想了想。
“你說,我跟人在酒吧裏發生過沖突?
那是什麽時候的事?”
周閃答道:
“三年前的五月二十一日,在廣場酒吧裏。”
丁兵不假思索道:
“我記得跟人發生過沖突,但對方是什麽人,我不清楚。”
周閃把手放在丁兵所坐的椅子靠背上,認真道:
“你還記得,你們當時爲什麽發生沖突嗎?”
丁兵道:
“他過來要跟我同桌的女孩子喝酒,女孩子不願意,我勸阻。
當時,我們倆都喝了不少的酒,後來就幹起來了。
之後,他被帶到了派出所,我沒事。
這件事對我沒什麽影響,我幾乎都忘記了,更不知道對方是誰。”
丁兵的回答,确實跟當時的出警記錄相吻合。
也挑不出什麽問題的疑點。
訊問結束後,周閃向淩波和施政作了彙報。
施政的意見就是沒什麽問題,就先讓人回去。
于是,丁兵走出審訊室,往樓下去。
來到車子旁邊,卻看到楊鳴的車子停在不遠處,司機洪力坐在駕駛座上。
丁兵想了想,走了上去。
洪力也看到了丁兵,卻裝作沒看見,低頭看手機。
丁兵沖着洪力問道:
“洪力,楊市長來公安局幹什麽?”
洪力頭也不擡地回答道:
“不知道!”
丁兵又道:
“會不會是爲雷青龍來的?”
洪力擡起頭瞥了丁兵一眼。
“不知道,知道也不告訴你!
你問這個幹什麽?關你什麽事?”
丁兵嘿嘿笑了兩聲,搖了搖頭。
“肯定不關我事,我隻是随便問問!”
說着,丁兵轉身往自己的車子去。
上了車,丁兵靠在車椅上想了好一會兒。
給局長敬禮去了電話。
告訴敬禮,他沒事了,從公安局出來了!
敬禮讓他做好準備,下午跟湯迪到省城原甯報到,參加省國稅局的培訓學習。
丁兵說他自己開車去,如果湯迪願意,可以坐他的順風車,國稅局不用派車送了。
敬禮讓丁兵自己跟湯迪說,願不願意是湯迪的事。
國稅局還是照常派車,如果湯迪坐了丁兵的車,那國稅局就不用派車了。
畢竟是局長,做事一分爲二。
該派車還得派,不能把自己出差的幹部推給私家車。
除非他自己願意!
從敬禮的身上,丁兵又學到了一些教材上沒有的東西。
挂了電話,丁兵回到了國稅局。
走進征管科,丁兵直接沖着湯迪道:
“湯迪,下午我開車到原甯去。
你可以坐我的車,局裏可以不派車了。”
湯迪心裏甚感奇怪。
把自己視爲仇敵的丁兵,太陽從西邊出了?
竟然邀請自己坐他的車!
事出異常必有妖!
湯迪客氣地搖了搖頭。
“不好意思,我已經買好高鐵票了。”
另一個幹部搭話。
“湯迪,局裏要派車送你們去的,你爲什麽要自己坐高鐵啊?”
湯迪微笑道:
“我猜想丁兵會開他的車子去,局裏爲我一個人派車,太浪費了。
坐高鐵也很方便的。”
丁兵不屑地瞥了湯迪一眼,冷冷道:
“唉,他有這樣的心理很正常。
下崗工人家的孩子,坐高鐵就是一種奢侈……”
湯迪打斷丁兵,狠狠地回擊了過去。
“丁兵,你最大的特點,就是喜歡攻擊看似比你弱的人!
你不看看現在的你,你可能連我這個下崗工人的兒子都比不了。
别看着你開了輛寶馬!”
辦公室裏的人瞬間向丁兵看去。
如果丁兵父親丁長根還沒落馬,誰敢這樣跟他說話?
即便是敢,丁兵的拳頭也會立即揮過去。
現在他還敢不敢揮拳?
隻見丁兵的臉色大變,怒視着湯迪。
拳是不敢揮了,卻口出狂言。
“湯迪,你不要狂!
你無非就是談了個省長的女兒!
可人家一家壓根就看不上你,你厚着臉色硬貼人家的屁股。
你信不信,莊希希總有一天一腳把你蹬了!
一個沒有素質、沒有社會地位的低層人,是不上她的眼的。
她現在跟你談,隻是好奇心在做怪而已。”
一個幹部實在聽不下去,沖着丁兵道:
“丁兵,我倒是覺得湯迪挺有内涵的。
他至少比一些所謂的高幹子弟好很多。”
丁兵又氣又惱,想發火卻不知道怎麽發。
他現在已經不是什麽高幹子弟,父母都成爲階下囚。
他現在不能把“高幹子弟”硬攬到自己的身上。
這時,湯迪的手機響起,湯迪看了看,拿着手機往外去。
丁兵朝着湯迪的背後啐了一口,用鼻子哼了哼。
……
湯迪來到辦公室門口走廊,電話是楊鳴打來的。
湯迪接過電話,小聲道:
“哥,有事嗎?”
楊鳴道:
“湯迪,聽說你下午要到原甯參加培訓學習。
我下午要到原甯出差,你可以坐我的車。”
湯迪高興道:
“好啊,你下午幾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