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總，這樣吧。
咱們都退讓一步，怎麽樣？”
梅子端起茶杯喝茶，沒有吱聲。
助理姚可問道：
“雷總，怎麽個退讓法？”
雷青龍一字一頓道：
“原來我跟梅總談好的，預付投資款一百五十億。
現在你們就先付個一百個億就行了。
梅總，這是我們做出的最大讓步了！”
梅子若有所思，不解道：
“雷總，我就是想不明白，爲什麽你不能給這份文件給我們？
你也是做企業的，财務制度也應該很明了。
沒有文件，财務是不予打款的。
所以，雷總，不是我們讓不讓步的問題，是我們的财務制度不允許！”
勞安明轉頭向雷青龍看去。
梅子講的都是實際問題！
看樣子，如果雷青龍不給文件的話，别說一百億，就是一分錢，亞盛集團都不可能打過來。
片刻後，勞安明道：
“雷總，您看看，特殊情況能不能特殊處理？
複印一份給梅總她們，然後，給她們一個期限，把款打過來？”
勞安明的迂回戰術，終于給了雷青龍“台階”。
隻見雷青龍極不情願地歎了口氣，無奈道：
“梅總，說實話，我真的很想跟你們合作。
既然你說你的财務必須這樣，那隻能複印一份給你們了。”
梅子臉上浮起了笑容。
“謝謝雷總！你手上拿的也是一份複印件啊！”
雷青龍點頭。
“當然是複印件！政府不可能把原件給我們的！”
梅子一副敬佩的樣子，羨慕道：
“雷總，你跟政府的關系真是好啊！
這樣的文件，你都拿得出來！
我們也有跟政府合作的，基本不能拿這樣的文件。”
雷青龍自豪地晃了晃腦袋。
“跟政府的關系，當然不用說了！
我跟市長江輝猶如親兄弟，跟省委書記高明偉更是情同手足！
你看到了沒？高書記的簽字批示，是請相關部門盡快辦好交接手續。
如果跟我關系不鐵，他能這樣簽字嗎？”
梅子心裏笑開了花。
雷青龍爲了拿到預付投資款，文件造假不說，還信口開河。
誇大其詞地渲染跟高明偉的關系！
頓了片刻，梅子道：
“好，以後亞盛集團進駐天火後，還得請雷總多多關照！
現在先把那份文件複印給我們。
我立即傳回集團公司去，然後，讓他們盡快辦好手續，給青龍集團打過來一百個億。”
聽到此言，雷青龍的臉上終于露出了笑容。
把手上的文件遞給勞安明。
“去吧，複印一份給梅總。”
勞安明接過文件，走了出去。
……
半個多小時後，梅子回到了天火飯店的房間。
看着手上的這份假文件，梅子思忖了片刻，撥打楊鳴的電話。
問楊鳴在哪裏？
楊鳴說在辦公室。
梅子說，有急事，我現在馬上過去找你。
楊鳴說過來吧，我等你。
此時，副市長白之憶正在楊鳴的辦公室裏。
在此之前，白之憶到江輝的辦公室，質疑山峰煤礦爲什麽要抵給青龍煤礦？
白之憶被江輝怒怼後，來到了楊鳴的辦公室。
楊鳴把前因後果向白之憶道了出來。
白之憶眼睛瞪圓。
“楊市長，我剛才說的‘變相賤賣國有資産’，一點兒不過啊！
他們就是在變相賤賣國有資産！
說得難聽些，他們有跟青龍集團勾搭的嫌疑！
我想不明白的是，咱們省委高書記，爲什麽支持這樣的行爲？
我絕對不能讓山峰煤礦落入青龍集團的手上！
楊市長，你别那麽軟弱，什麽都聽江輝的……”
話音未落，楊鳴的手機響起。
楊鳴歉意道：
“白市長，不好意思，我先接個電話。”
白之憶揮手道：
“接吧。”
楊鳴轉過身，把電話接了過來。
電話是梅子打過來的，得知楊鳴在辦公室，說她有急事，馬上過來。
挂了電話，楊鳴對白之憶道：
“白市長，關于山峰煤礦抵給青龍集團之事，盡管雷聲很大。
但是卻沒有雨點。
直至目前，上面都還沒有批文。
所以，你不要着急。”
白之憶盯着楊鳴。
“楊市長，你老實說！
你是支持江市長，還是反對山峰煤礦抵給青龍集團？”
此話一出，楊鳴突然感覺到。
在白之憶清秀的外表下，她其實是一個很“虎”的女人！
這樣的女人，讓楊鳴突然想到了在北東省紀委的苗峰子。
剛開始，苗峰子也給楊鳴“虎”的感覺。
楊鳴一度認爲，苗峰子是一個業務出色、敢作敢爲的人。
沒想到利己主義和官瘾大害了苗峰子。
最後自己把自己送了進去！
楊鳴有點擔心，白之憶的結局也會像苗峰子那樣！
思忖了片刻，楊鳴不置可否道：
“白市長，到時候你要到山峰煤礦調研，我陪你去！
你把情況了解清楚了再說。
剛才我跟你說的那些，隻是皮毛。
你想了解更多，你還得親自調研去！”
白之憶道：
“好，我回去做個調研計劃。
有楊市長陪着，或許我的調研會更精彩！”
楊鳴微微點頭。
“白市長，那要看咱們的調研的方向，在不在同一頻道上。
如果方向不對，頻道又不一樣。
别說精彩，或許調研調不出結果！”
白之憶一語雙關道：
“那要看你站在什麽樣的角度！
如果你站在江市長的角度，咱們倆肯定就調研不下去。”
其實，楊鳴明白。
白之憶就想知道，自己是不是江輝的人，是不是站隊江輝！
這與白之憶“心直口快”的性格完全吻合！
這個時候的楊鳴，不可能明示白之憶，他是什麽人！
沉吟了片刻，楊鳴沒有直接回答白之憶，而是說道：
“白市長，你先回去做好調研計劃吧。
計劃做出來後，讓我看看。
我得調整一下我的工作安排。”
白之憶回答。
“好的，我做好了傳給你。”
……
此時，梅子已經來到了市委、市政府大院。
梅子往市政府的辦公室區域走去。
剛來到樓下，卻看到江輝從電梯出來，往這邊走來。
其秘書丁兵拎着公文包跟在後面。
此時，江輝也看到了梅子，滿臉笑容地迎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