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我,在我所有辦過的案子中。
落馬的官員揭發在任上的腐敗官員,能減多少年有期徒刑?”
江輝的心裏瞬間暗了下來。
不管是不是對号入座,麻晉良所問的問題,都有可能牽扯到自己!
江輝微微點頭,不再說什麽,低頭吃飯。
……
飯後回到辦公室,江輝打了個隐秘的電話。
然後,仰靠在沙發上抽着煙。
他想了很多,撥打省委書記高明偉的電話。
向高明偉彙報了麻晉良的情況。
高明偉說,全力搶救麻晉良。
如果不行,把麻晉良直接轉到省裏的醫院來。
高明偉做出這樣的指示,說明他也意識到麻晉良的情況很嚴重!
江輝暗自高興。
回答說先看看這邊醫生的意見,如果需要轉到省醫院,就立即轉過去。
挂了電話,江輝臉上露出了笑容。
……
楊鳴和白之憶及沈浩吃完午飯,就往天火飯店去。
在車上,楊鳴給施政打了電話。
簡單告訴他,今天上午在高速公路天火服務區發生的事情。
讓他派人到那裏查查監控。
施政說,他立即派人過去。
楊鳴打完電話,車子很快就到了天火飯店。
此時,陳啓東已經給白之憶開好房間。
白之憶看了看手上的門卡,是十一樓。
轉頭問楊鳴:
“楊市長,你住在幾樓?”
楊鳴道:
“我跟陳主任、沈秘書都住在九樓。”
白之憶轉頭問陳啓東。
“陳主任,爲什麽不安排我住九樓?”
陳啓東搖了搖頭。
“白市長,九樓沒有房間了!
如果有房間,肯定會安排你住九樓。
天火飯店是咱們政府的,很安全,您放心吧。”
白之憶這才點了點頭。
……
陳啓東和沈浩把白之憶的行李送至十一樓。
楊鳴自己先回房間。
倒了杯水,楊鳴邊喝邊撥打夏陽的電話。
“喂,楊鳴,你回到房間了?”
楊鳴道:
“是的,剛從食堂吃完飯回來。
下雨,你跟白市長怎麽是好朋友啊?
從沒聽你說過有這個朋友!”
夏陽解釋道:
“我在石祥任縣委書記的時候,到京城參加培訓學習。
當時,白之憶任原甯市的一個區委書記。
所以,我們就成了培訓班的同學。
在培訓班裏,我跟她的關系不錯,挺聊得來的。
回來後,剛開始還有些聯系。
後來大家各忙各的,就沒了聯系。”
楊鳴道:
“我說呢,她怎麽突然就給你電話。”
夏陽呵呵笑道:
“楊鳴,你是不是被她今天的話吓到了?
其實,白之憶是個很好的人,她今天跟我開玩笑呢。
不過,她說她還沒結婚,我有點不相信。
她都三十六、七了,應該也結婚了吧。”
楊鳴哦了聲,就沒了話。
夏陽感覺不對,認真道:
“楊鳴,你怎麽了?好像情緒不對啊!”
楊鳴歎了口氣,把麻晉良的事情告訴了夏陽。
夏陽聽罷,安慰道:
“楊鳴,麻市長出了狀況,是他身體的原因。
跟你沒有多大關系,你難過什麽啊?”
楊鳴搖頭。
“昨天晚上,我跟高書記通了很久的電話。
高書記很明确地讓我做好準備,說可能有突發事件發生。
沒想到還真的發生了!
如果麻市長救不過來,我真的很自責!”
夏陽道:
“楊鳴,在這件事上,我覺得你想多了!
你該做的都做了,況且在麻市長斷藥的時候,你及時把藥供了上去。
所有的應急措施,你都做到了。
如果麻市長救不過來,那是他的病情太重!
且跟他的情緒有關!”
提到麻晉良的情緒,楊鳴突然想到麻晉良上車之前,江輝拉他到一邊說話。
跟江輝說完話後,麻晉良的臉色就暗了下來。
上了車也不說話,閉着眼睛似乎在想心事。
江輝到底跟他說了些什麽?
是不是故意刺激他,讓他的情緒有所波動?
楊鳴把這樣的想法告訴了夏陽。
夏陽說,那肯定就是上車前,江輝跟他說話的原因。
能讓他的情緒波動那麽大,江輝肯定說了很刺激他的話!
夏陽說,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讓麻晉良活着。
他活着,江輝肯定是跑不掉的!
夏陽給楊鳴這麽一分析,楊鳴心裏好受了許多。
雖然他的想法跟夏陽的一樣,但經過夏陽的嘴說出來,其結果就是不一樣。
“下雨,謝謝你!你這麽一說,我就沒那麽郁悶了!”
夏陽道:
“有時候人是需要開導的。上次我們的副廳長歐城跟我過不去。
也是你開導我,我才回過神來。”
提到歐城,楊鳴不禁問道:
“他現在跟你的關系怎麽樣?”
夏陽歎了口氣。
“還是那樣!
廳長的位置就一個,他又是男的。
且還是從省外空降而來,他肯定要争的!
我就無所謂了。
順其自然,該是我的跑不掉,不是我的争不來!”
楊鳴由衷誇獎。
“下雨,你有這樣的心态很難得!
越是這樣的心态,越容易戰勝對手!”
夏陽笑了。
“楊鳴,你在鼓勵我呢。
哦,對了,蘇子豪和蘇合判了。
蘇合犯受賄罪、洗錢罪,被判十二年。
蘇子豪犯故意傷害罪判三年。
蘇子豪的母親紅小萍幫助他父親洗錢證據不足,被無罪釋放。”
楊鳴長長地舒了口氣。
蘇家的案子終于塵埃落定!
就在這時,陳啓東按響了門鈴。
楊鳴開門,陳啓東走了進來。
楊鳴跟夏陽又說了幾句,就挂了電話。
陳啓東道:
“楊市長,今天我跟着江市長和紀委黎書記一塊兒到醫院。
江市長找了個理由把我支走了。
我覺得,他們在醫院有事情!”
陳啓東所說的“事情”,楊鳴知道他的意思。
微微點頭道:
“他真要把麻晉良滅口嗎?”
陳啓東道:
“有這種可能!
楊市長,得想想辦法,咱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他把麻晉良滅了!”
楊鳴皺眉思忖。
片刻後,楊鳴道:
“麻晉良的司機覃全疑點多多。
麻晉良昏倒的時候,就他一個人在麻晉良的身邊。
所以,麻晉良褲兜裏的藥,有可能是他拿了。
你找個機會跟他聊聊,探探他的口吻。”
陳啓東點頭。
“好,我下午就找他。”
這時,施政的電話打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