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局長,你不會金屋藏嬌吧?”
許達厚一怔,瞥了一眼麻晉良,呵呵笑道:
“我金屋有嬌,我還讓你們來我這裏?”
楊鳴不再說什麽,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見沈浩還站在門口沒走,楊鳴揮手道:
“沈秘書,過去把我的煙拿過來。
然後,你休息去吧。”
沈浩應了聲,飛快地往外去。
許達厚狐疑地看着楊鳴。
“楊市長,我可是工商局長。
我這裏什麽煙沒有?”
說着,許達厚走到櫃子前,拿出幾條華子、三個五等牌子煙。
沈浩笑了笑。
“你那煙太高級了,我習慣抽我們北東的煙。”
麻晉良向楊鳴投來意味深長的一瞥。
許達厚有些尴尬,把煙放到茶幾上,轉身泡茶去。
楊鳴開門見山,直奔主題。
“麻市長,你有事找我?”
麻晉良微笑搖頭。
“沒什麽事,就想閑聊。”
楊鳴靠在沙發上。
“難得麻市長有這閑功夫,最近有喜事?
我看麻市長滿臉紅光的。”
麻晉良高興地往後理了理頭發,呵呵笑道:
“你說的是印堂發亮吧?”
楊鳴點頭。
“對,沒錯!”
麻晉良得意地呵呵笑。
“那你就說對了!跟你分享一下我的好消息。”
就在這時,沈浩走了進來,手裏拿着煙,還有楊鳴的水杯。
已經泡好茶,正拉開抽屜拿東西的許達厚沖着沈浩道:
“沈秘書,你不會也讓楊市長喝自己的茶吧?”
沈浩向許達厚看去。
卻看到許達厚正拉開抽屜,腦子裏不禁閃了一下。
丁少平跟他說證據在夾層,有兩個字他一直分辨不出。
現在看到許達厚拉開抽屜,心裏不由得震了一下。
丁少平說的難道是抽屜夾層?
這樣想着,沈浩回許達厚道:
“楊市長喜歡喝家鄉茶。”
說着,把煙和水杯放到楊鳴的跟前。
楊鳴道:
“好,沈秘書,你回去休息吧。”
沈浩點了點頭,欲言又止,轉身往外去。
看着沈浩把門帶上,楊鳴道:
“麻市長,剛才你的話還沒說完呢。”
麻晉良沒有直接回答,拿過楊鳴的煙,抽出三根。
“我倒是要看看楊市長老家北東省的煙是什麽味道。”
說着,給楊鳴遞上一根,再給許達厚一根。
許達厚拿起火機給麻晉良點上,再給楊鳴點上。
他自己卻沒有點,把煙放到茶幾上。
麻晉良吸了一口煙,把嘴裏的煙都吐盡。
“沒想到北東省的煙這麽好抽,怪不得楊市長要抽自己的煙。”
楊鳴笑笑,沒有吱聲,低頭抽煙。
他知道,麻晉良在吊他的胃口。
麻晉良又抽了兩口,邊吐着煙霧邊說道:
“楊市長,對于我來說是個好消息。
對于你來說,是更大的好消息。”
楊鳴靠在沙發上,不解地看着麻晉良,還是沒有吱聲。
頓了片刻,麻晉良道:
“我今天下午接到省委組織部的電話,讓我明天到省委組織部一趟。
電話裏沒有說是什麽事。”
楊鳴質疑道:
“麻市長,今天是雙休日,省委組織部不上班啊!”
麻晉良搖頭。
“所以,我就覺得奇怪。
星期天他們不休息嗎?什麽重要的事情,非得馬上通知!”
楊鳴呵呵笑道:
“麻市長,你這是在賣乖呢。”
麻晉良搖頭,認真道:
“不是賣乖,是我很好奇,到底叫我到省委組織部幹嘛?
于是,我通過省委組織部的一個副部長得知。
我要調到東淩市任市長,明天到省委組織部,是找我任前談話!”
話音落下,楊鳴心裏不由得一震。
這個消息來得太突然了!
前兩天他還跟省委書記高明偉通過電話,其間也提到過麻晉良。
可高明偉卻沒有提到,麻晉良的調動之事。
到底是怎麽回事?
難道是麻晉良自嗨?
這麽重大的事情,想必麻晉良也不敢拿來開玩笑!
隻能說,這個決定可能是高明偉突然做出的。
這種突然的決定,肯定有所目的!
心裏這樣想着,楊鳴嘴上卻說道:
“祝賀,祝賀麻市長提拔高升!”
說着,楊鳴端起水杯跟麻晉良碰了一下。
麻晉良笑容滿面,微笑道:
“楊市長,我提拔,也等于你提拔了!
江市長坐到書記的位置,你就可以直接坐上市長的位置了。”
楊鳴擺了擺手。
“我剛到天火不久,輪不到我!”
許達厚搭過話。
“楊市長,什麽輪不到你!
你坐上市長位置,那是百分之百的事!”
麻晉良彈了彈煙灰,低聲道:
“楊市長,不出我所料。
我調離天火不久,江市長肯定就坐上市委書記的位置。
我們都在給你騰位置呢。”
楊鳴搖頭。
心裏卻在想着,高明偉突然把麻晉良調離,且提拔起來。
是不是“調虎離山計”?
這樣想着,楊鳴不動聲色,又恭維了麻晉良幾句,
麻晉良樂不可支,笑得合不攏嘴。
……
晚上十一點半左右,楊鳴從許達厚的房間出來,回到了房間。
一直等着楊鳴的沈浩,也跟着走了進來。
楊鳴知道沈浩有事情,便問道:
“沈浩,剛才在許局長的房間,你欲言又止,你想說什麽?”
沈浩直接道:
“楊市長,丁少平跟我說的‘夾層’,應該是抽屜夾層。
我看到許局長拉抽屜,我才悟出那兩個我聽不清的字是‘抽屜’。”
楊鳴高興道:
“是哪裏的抽屜?是家裏的,還是辦公室的?”
沈浩搖頭。
“他沒說……”
楊鳴想了想。
“我馬上跟施局他們說說。”
于是,楊鳴電話給施政。
把情況向施政道了出來。
施政說立即派人到丁少平的辦公室,明天再到他家裏去。
……
放下電話,楊鳴告訴沈浩,麻晉良要調到東淩市任市長。
沈浩驚訝之餘,高興道:
“看來麻晉良就要走到頭了!
這是明顯的調虎離山計!”
楊鳴疑惑道:
“可是這麽明顯,麻晉良竟然沒有覺察!
他還高興地忘乎所以!
或許他有所覺察,今天晚上叫我過去,是想從我這裏探點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