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局長，我敬你！”
小劉馬上給霍千生滿上酒。
辦公室主任吳南知頓覺奇怪。
體制内的規矩，上面領導到基層，都是基層領導先給上面領導敬酒。
然後，上面領導再回敬基層領導。
平時很講究官位級别的黎莊，現在卻突然反轉過來。
這不是黎莊的做派！
霍千生雖然三杯酒下肚，但腦子還是清醒的。
看到黎莊端着酒杯敬自己，趕緊道：
“黎廳長，不敢，不敢，應該是我敬你！”
黎莊道：
“基層的同志們辛苦了！我們到基層，不隻是檢查工作，更是看望同志們來了。
所以，這杯酒，就應該是我們敬基層的同志。”
話說到這個份上，霍千生有些感動，端起酒杯跟黎莊碰了一下，又是一杯下去。
緊接是蘇子豪上來敬霍千生。
兩個領導敬完霍千生，接着是司機小劉。
然後，霍千生又反敬了黎莊、蘇子豪和小劉。
黎莊帶來的白酒确實好喝，衆人喝得不亦樂乎。
一個多小時過去了，此時的霍千生面部潮紅、眼睛充血。
看着自己的兩個副手分别敬黎莊和蘇子豪，霍千生眼睛有些模糊。
小劉再次過來給霍千生敬酒，可霍千生已經開始恍惚。
他似乎喝不下了。
衆人都以爲他喝高了，也不在意。
吳南知看着霍千生有點不對勁，趕緊上來詢問。
霍千生說他頭疼頭昏。
黎莊看在眼裏，喜在心上。
他知道，酒精和藥物起作用了！
蘇子豪卻高興不起來。
他知道，霍千生身體現在這樣的狀況。
即便不死，離廢也差不多了。
自己那一百萬完全就成了泡影！
看着霍千生難受的樣子，吳南知趕緊給霍千生倒了杯水。
霍千生大口大口地喝着，喝完一杯再來一杯。
霍千生連續喝了好幾杯，然後就嘔吐起來。
幾乎把胃裏的東西全吐了出來，最後吐出了黃膽水。
這個時候，衆人還以爲霍千生是醉酒。
吳南知卻感覺越來越不對勁。
他是辦公室主任，平時霍千生醉酒不是這樣的。
吳南知立即起身跑到包廂門口，撥打救護車。
待他進來時，霍千生已經昏了過去。
救護車很快就到，霍千生被擡上了車。
……
楊鳴和陳啓東從霍千生的辦公室出來，直接下樓去。
陳啓東邊走邊給司機打電話，告訴他，馬上到拉山去。
到了一樓，楊鳴擡頭往霍千生的辦公室看了看，若有所思地往停車場走去。
陳啓東緊跟在後面，低聲道：
“主任，我怎麽感覺黎莊和蘇子豪不是來工作的……”
楊鳴停了下來，轉頭對陳啓東道：
“給他們時間，看看他們怎麽演這出戲！”
陳啓東道：
“如果他們跟霍千生有利益關系，這次到央天，恐怕是有目的而來。”
楊鳴來了興緻，邊往前走邊問道：
“你說，他們之間有什麽利益交換？”
陳啓東思忖了片刻。
“那肯定跟财政補貼預算的多少脫不了幹系！
這是通病！
到了年底，很多基層财政局就往省财政廳跑。
都希望明年多拿些國家的财政補貼。
不過，奇怪的是，這個時候不是霍千生上去拜他們。
而是他們下來，你說這是什麽情況？”
楊鳴擺了擺手。
“前陣子霍千生上去過，他既然請了我跟夏陽吃飯，肯定也請了黎莊和蘇子豪。
所以，他是拜過的。
你說說，他們現在爲什麽突然到央天來？”
陳啓東沒了聲息。
不一會兒，兩個人來到車子旁。
“如果他們有利益上的關系，那肯定是來實現利益最大化來了！”
楊鳴笑了。
“陳哥，跟我想到一塊兒去了。
咱們從拉山回來，霍千生會給咱們大驚喜。”
說話間，兩個人上了車。
司機踩着油門往拉山去。
其實，按楊鳴的計劃，他們中午在央天吃完飯後，跟霍千生好好聊聊，然後再往拉山去。
黎莊和蘇子豪的突然出現，打亂了原來的計劃。
車子很快就出了城。
楊鳴打電話給吳喬智，說他們剛從央天出發，到拉山吃午飯。
吳喬智當然很高興，說他們等着。
央天到拉山，兩個小時左右的路程。
不知不覺，在楊鳴和陳啓東的說話聲中，車子駛進了拉山縣城。
看着窗外熟悉的街道，一排排新建的樓房，楊鳴心裏感慨萬千。
此時的拉山，跟四年前的拉山大不一樣。
此時的拉山，已經脫掉了貧困縣的帽子，人民已經踏上了一條緻富之路！
楊鳴到拉山兩年多，然後從拉山調到省紀委又一年多。
四年的時間，拉山的變化非常大。
變化的不僅僅是整潔的街道，拔地而起的樓房。
而是人們的精神面貌的變化。
這就是窮和富的區别！
原本吳喬智說，他們在酒店等，讓楊鳴他們直接到酒店。
先吃了午飯再說，畢竟到拉山，已近兩點鍾。
可楊鳴堅持先到縣委、縣人民政府。
那是他工作和生活了兩年多的地方。
濃濃的懷舊之感一陣陣地沖擊着楊鳴。
車子駛進了縣委、縣人民政府。
吳喬智、許佳慧等縣領導迎了上來。
車子剛停穩，吳喬智和許佳慧一左一右地已經站在車門口。
吳喬智躬着身子拉開車門，楊鳴從車裏下來。
一把握住吳喬智的手。
吳喬智激動道：
“楊主任，終于把你盼來了！”
站在旁邊的許佳慧也高興道：
“盼你，就像盼星星盼月亮一樣。”
楊鳴呵呵笑着，松開吳喬智的手，轉手握住許佳慧的手道：
“我的心情跟你們一樣，也是盼着有這麽一天，我能再回到拉山。”
吳喬智道：
“現在回來了，就多住上幾天！”
楊鳴道：
“這是我計劃之内的，如果沒有其他情況，應該可以住幾天。”
說着，楊鳴給大家介紹了陳啓東。
緊接着，楊鳴在院子裏轉了一圈後，就往酒店去。
包廂裏，還有其他副職陪同。
楊鳴沒有提及許佳慧調動的事情。
吃完午飯後，楊鳴和陳啓東來到吳喬智的辦公室，許佳慧陪同。
聊了聊拉山最近的狀況後，楊鳴對吳喬智道：
“吳書記，許縣長要調離拉山，你有意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