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廣同先到,坐在包廂裏等着。
他慢慢地抽着煙,想着怎麽跟焦作安說他見夏陽的事。
當然,不可能把夏陽聽到的錄音道出來。
除非他想找死!
此時,溫廣同的心情還是愉悅的。
一是他把一千一百萬通過幾個賬戶轉給了焦作安。
其中一百萬,是五個複議人員的辛苦費。
焦作安讓溫廣同把錢打進他的賬上,溫廣同也老老實實地打了進去。
在溫廣同看來,按焦作安的要求,錢都給他了,他怎麽安排是他自己的事。
我隻要結果,1.3億的罰款必須得給我抹掉!
不一會兒,焦作安走了進來。
溫廣同站了起來,滿臉笑容道:
“焦書記,您來了!”
焦作安的臉色并不好,黑着臉朝着溫廣同就是一耳光。
“你他媽的,你想幹什麽?”
溫廣同一下子被打懵了,捂着臉道:
“焦書記,你爲什麽打我?
一切都按你的吩咐去做,一千一百萬也給你打過去了!”
焦作安咬牙切齒道:
“我不隻是打你,殺你的心我都有!
你剛才到夏陽的辦公室,你給她聽了什麽?”
溫廣同心裏一震。
焦作安怎麽知道,我把錄音給夏陽聽了?
剛才自己隻告訴他,從夏陽的辦公室出來,其他的什麽都沒說。
難道是夏陽告訴他的?
如果真是夏陽告訴他的,死不認賬!
反正夏陽手上也沒有證據!
想到這裏,溫廣同的眉頭皺了起來,氣憤至極,沖着焦作安吼道:
“焦書記,你不要無端舉手就打!我也是有尊嚴的!”
焦作安咬牙道:
“我不是無端打你,你要爲你的行爲付出代價!”
說着,焦作安坐了下來,眼瞪瞪地看着溫廣同。
雖然心虛,溫廣同還是嘴硬。
“我怎麽了?我爲什麽要付出代價?
不要忘了,咱們倆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見溫廣同一副懵逼的樣子,焦作安的腦子裏不禁冒出了一個念頭。
難道是夏陽胡說八道?
她的目的就是挑撥我跟溫廣同的關系,讓我們兩個互鬥。
然後,她從中得利?
可她說的錄音,都是自己跟溫廣同說過的話。
要命的是,夏陽那裏還有一份!
想到這裏,焦作安一拍桌子,低聲吼道:
“你給我坐下!你說說你剛才到夏陽辦公室的整個過程!”
溫廣同坐了下來,眼睛發直。
焦作安又道:
“你發什麽愣?你剛才跟夏陽都說了些什麽?
你是否拷了一份給夏陽?”
聽到這裏,溫廣同瞬間明白過來。
夏陽不僅電話告訴了焦作安,還說自己拷了一份給她!
這個女市長缜密的思維和應對能力,讓他細思極恐!
片刻後,溫廣同拿出煙來,給焦作安遞上一根,并給點上。
然後,自己也來了一根。
焦作安的氣似乎緩解了些,吸着煙等着溫廣同開口。
溫廣同吸了幾口煙,調整了一下情緒,很認真道:
“沒錯,我剛才把錄音筆給夏陽了,她也聽了。
可她不認可,說我搞假。”
焦作安似信非信地看着溫廣同,不動聲色道:
“你打開錄音我聽聽。”
溫廣同腦子急速的轉了一下。
兩個錄音筆都放在他的手包裏,他也分不清哪個是夏陽的錄音,哪個是自己跟焦作安的錄音。
萬一又拿錯,焦作安聽到,他向自己索要兩千萬的錄音。
他當場要自己的命都有可能!
想到于此,溫廣同兩手一攤,無奈道:
“夏陽不是說要證據嗎?我把錄音筆給她留下了。
如果你要聽,我可以從郵箱裏發一份給你。”
溫廣同的話,聽起來沒有毛病。
夏陽說她那裏有一份就對了。
如果錄音筆裏的錄音是夏陽索要證據的錄音。
可爲什麽夏陽說,自己向溫廣同索要兩千萬?
這是自己實實在在說過的話,且說的時候隻有自己跟溫廣同兩個人。
溫廣同不說出來,夏陽怎麽知道?
溫廣同一邊利用自己,一邊暗害自己?
這樣想着,焦作安不動聲色道:
“好,你馬上發過來,我現在就可以打開郵箱。”
溫廣同道:
“錄音文件在電腦上,我手機上沒有,還是我回到辦公室給你發吧。”
焦作安不高興地轉過頭去,片刻後,突然又把話題扯了回來。
“你告訴我,夏陽怎麽知道,你要給我打過來兩千萬?
我跟你說這話的時候,隻有咱們兩個人,沒有第三者!”
溫廣同的眼皮翻了翻。
“焦書記,隔牆有耳,當時咱們倆太急了,沒有注意隔壁包廂。”
這樣的說辭,似乎天衣無縫。
可焦作安卻不會那麽認爲!
他心裏笃定,溫廣同已經把他們倆的對話告訴了夏陽。
并不是隔牆有耳!
這樣想着,焦作安不動聲色道:
“溫總,這麽隐秘的話被聽去了,你說怎麽辦?
夏陽已經知道,接下來咱們倆誰也跑不掉!”
溫廣同明白焦作安的意思,自己是行賄者,也同樣受到法律的制裁!
對于焦作安這樣的吓唬,溫廣同已司空見慣,根本就不當回事了。
便随口道:
“她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吧,命隻有一條!”
話音落下,溫廣同的手機響起,溫廣同打開手包,拿出手機看了看,歉意道:
“焦書記,我先接個電話。”
說着,把手包拉鏈拉上,拿着手機往外去。
看着溫廣同開門走出去,焦作安的眼睛定格在溫廣同的手包上。
他思忖了片刻,拿過手包,打開。
看到兩支錄音筆在包裏。
便快速地拿了一支出來。
打開錄音筆,是夏陽的錄音剪輯。
再拿第二支,打開。
焦作安和溫廣同的聲音傳了出來。
焦作安怔住。
這分明是那天自己跟溫廣同的對話。
沒想到溫廣同竟然偷偷錄音,且還把一份拷給了夏陽!
焦作安牙齒咬得咯咯響。
一邊給自己行賄,求自己辦事,一邊又暗害自己!
這樣的人留着,自己遲早會死在他的手上!
焦作安把兩支錄音放到自己的手包裏,把溫廣同的手包放好。
焦作安靠在椅子上思忖着。
是不動聲色,還是對溫廣同大打出手?
甚至要他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