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領導，你就把楊部長請出來，讓他們見見吧。”
王領導聳了聳肩膀。
“沒有問題啊，我現在就可以給楊部長打電話，組明天晚上的飯局。”
楊鳴饒有興趣地看着王領導。
他倒是要看看王領導是怎麽組這個飯局的。
說話間，王領導撥通了一個電話，全桌人的眼睛都聚在王領導的手機上。
可電話一直沒有人接，直至電話聲停止。
王領導笑了笑。
“看來楊部長正在開會或忙着呢，電話弄靜音了。
我一會兒再打過去。”
楊鳴沒有吱聲。
康志兵跟楊鳴對視了一下。
康志兵知道，楊振江現在國外考察。
王領導說明天晚上組飯局，那不是瞎掰嗎？
康志兵忍不住輕聲問道：
“王領導，你确認楊部長是在開會或正忙嗎？”
王領導的臉立即就拉了下來。
“怎麽了？你懷疑我跟楊部長的關系？
你看看，我這裏還有他的名片呢。”
楊鳴看着王領導手上的名片，覺得王領導把他們當傻子耍，便笑道：
“王領導，有名片不一定就是好朋友！”
坐在C位的領導臉色很不好看，接過話道：
“你們不要懷疑王領導的能力，去年你們北東省的幾個領導過來，就是王領導給他們引見了相關部委領導的。”
王領導點頭道：
“領導說得沒錯，去年我确實組了幾個部委領導的飯局。
這個飯局可是針對你們北東省某個市委領導的。
他前幾天還給我打來電話，說他過幾天再到京城，讓我再給他引見相關領導。”
楊鳴不經意問道：
“哪個市委領導，可以說嗎？”
王領導頓了一下。
“這個……這個不好說吧，把他曝光出來不好！”
一女子接過話道：
“你不說出他的名字，我們怎麽相信事情是真的呢？
有名有姓有事，才能成爲事實！”
王領導想了想，一本正經道：
“如果你們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不能曝光朋友的信息，這是我最起碼的底線！”
女子道：
“不說名字，隻說姓總可以吧？”
王領導搖頭：
“說姓也不行！對不起！”
女子繼續質疑。
“王領導，不就是你帶他見幾個部委領導嗎？
又不是什麽違法亂紀的事，值得這麽保密？”
幾個人也同時發聲。
“對啊，能見部委領導是好事，說出來又不礙什麽。”
在衆人的一片要求聲中，王領導終于說道：
“其實，我也不覺得有什麽，能見到部委領導是好事，又不違法違紀。
他就是北東省中海市的市委領導。”
說到這裏，王領導停了下來。
他實在不想說出那個人的名字。
楊鳴脫口而出。
“焦作安書記！”
王領導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似在默認。
楊鳴緊接着道：
“怪不得呢，咱們的焦書記回去之後，風頭旺着呢。原來是京城的王領導幫的忙！
看來，您也得幫幫我的忙。”
王領導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沒想到竟然意外達到。
在他看來，楊鳴很好忽悠！
于是，王領導道：
“沒有問題，你隻要想見誰，我給你組局去。”
楊鳴想了想，很認真道：
“你剛才說的财政部楊部長，既然你組局了，我也想見見。”
康志兵差點沒笑出聲來，忍了忍道：
“王領導，我也想見見楊部長，也算上我一個。”
王領導臉色發光，高興道：
“好，沒有問題！你們有誰想見的，現在就舉手。
如果私下還有些什麽要求，還可以跟我說。
我會替你們保密。”
楊鳴臉上挂着微笑。
既然焦作安跟王領導有交往，且是見京城的大領導。
依王領導的口吻，沒有經濟基礎，是萬萬不能的！
不出楊鳴所料，飯局準備結束時，王領導把他的手機号公布給大家。
說他組飯局的時候，可以随時通知大家。
楊鳴和康志兵把王領導的電話存了下來。
把電話存入電話簿時，楊鳴随口問王領導叫什麽名字。
坐C位的領導答道：
“他就是咱們京城赫赫有名的‘裝家’王畫！”
所有人都怔住。
原來他就是王畫!
楊鳴去年到京城學習，就有意無意地聽說過這個人。
在京城的官場上，他的官雖然不大，但他都能活躍在各個官場飯局上。
“裝家”是京城官場上的一個術語。
“裝家”就是遊走在官場上充當中間人的人。
這樣的人，他不騙，就是通過嘴皮子和高超的演技，讓求于他的人相信。
他在京城是個人物，且人脈資源豐富。
能辦事，辦成事！
讓所有想在京城傍官的各衆小官，拿錢來投靠他。
于是，他拼盡全力爲其辦事。
當然，能辦成事的不少，否則，他也不會名聲在外。
也有辦不成事的。
如辦不成事，“裝家”不會輕易把你抛棄，而是繼續爲你努力。
當然，錢還是不能少的。
楊鳴早聽說過京城“裝家”的存在。
現在無意中聽到焦作安牽扯其中，錢砸在王畫的身上是少不了的。
飯局散後，楊鳴回到酒店的房間，立即撥通了王畫的電話。
很快，電話裏傳來王畫的聲音。
“喂，楊書記，有事嗎？”
楊鳴道：
“是的，王領導，有事！
我不懂京城見官的行情，我想問問。
明天你組局，參加的人要交多少錢？”
王畫道：
“都是朋友，一起吃個飯不要錢的。”
楊鳴道：
“那怎麽行！你幫着組局，還要你掏腰包付飯費。”
王畫解釋道：
“楊書記，是這樣的。
飯費你們自己付，我隻負責幫你們組局而已。
組局後如果你們還想跟領導聯系。
我負責幫你們周旋，這個時候才開始收費。
不過，這個錢我不拿你們的，隻是幫你們跑上跑下送拉關系而已。”
楊鳴心裏更有底，繼續問道：
“譬如我想傍上某部委的領導，周旋費大概要多少？”
王畫道：
“那要看你想傍什麽級别的領導？
部委裏的領導有正副之分，還有權大權小之分。
正副和權大權小的周旋費用都不一樣。”
楊鳴一字一頓道：
“我想傍正部級的領導，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