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政心裏發怔。
他知道兩撥警察拔槍相向的惡劣後果和影響。
立即揮手阻止兩個副職,大聲道:
“你們想幹什麽?都不要動!
皮局,你知道你這一拔槍,是什麽後果嗎?”
兩個副職終于停止,沒有把槍拔出來。
可皮卡濱卻沒有收槍,冷言道:
“施局,不要跟我說什麽後果和影響。
把這裏交給我們,你們走人就是了!”
施政皺着眉頭看着皮卡濱。
眼前這個甯塘區公安分局局長,級别跟自己一樣,卻以命令的口吻讓自己交人走人。
除了市公安局副局長畢如道給他這個權力外,還有誰給他這個底氣?
施政一字一頓道:
“皮局,你有什麽資格命令我交人走人?”
皮卡濱冷笑道:
“我剛才說了,上面領導的指示,你聽到哪兒去了?”
施政緊追着問:
“什麽領導的指示?我怎麽不知道?”
皮卡濱道:
“你很快就知道了!你耐心等會。”
皮卡濱說着,看到有人拍自己揮舞着槍的樣子,便提着槍指着拍照的人。
“你他媽的拍什麽拍,小心老子一槍把你崩了!”
拍照的人趕緊轉身走人。
看着皮卡濱一副窮兇極惡的樣子,施政剛想說什麽,手機響起。
是市局副局長畢如道打來的。
這跟施政預料的一樣,畢如道會給自己打電話。
見施政沒有馬上接電話。
皮卡濱嘿嘿道:
“施局,接電話吧。”
施政微微點頭,把電話接了過來。
“喂,畢局長,我正想給你打電話呢。”
電話裏傳來畢如道憤怒的聲音。
“施政,你又來先斬後奏了!
你擅自行動,你等着受紀律處分吧。
現在我命令你,把人和會所交給皮卡濱局長,然後你帶隊走人!”
施政眼睛透着堅毅,很認真道:
“畢局長,爲什麽要交給皮局長?”
畢如道聲音更大。
“沒有爲什麽,這是我的命令!”
施政一字一頓道:
“畢局長,我已經把人和會所交給了市刑偵大隊。
人和會所都不在我手上,在他們手上!”
畢如道氣得牙齒咬得咯咯響。
“施政,誰讓你交給他們的?這是我分管的工作……”
施政直接說道:
“我聽王局長的指示!”
王昆侖在市局領導班子的排位中,排在第一。
華如道雖然是局長石非直的心腹,但剛提上來沒多久,排位排在後面。
盡管排位末位,華如道手裏的權比任何一個副職的都大。
排位第一副的王昆侖也不在話下。
聽到施政提到王昆侖,華如道氣極道:
“施政,這是我分管的工作,王局長無權過問!”
施政道:
“他是第一副,我必須聽他的!”
華如道徹底怒了,施政竟敢用官級壓制他!
大聲道:
“施政,我再次命令你,把人和會所交給皮局長,然後你走人。”
施政一字一頓道:
“對不起,畢局長,我已經把人和會所都交給市刑偵隊了,你們跟他們要人吧。”
施政的強硬,讓畢如道狠狠地摔了電話。
皮卡濱終于把槍收起,但沒有離開,跟施政對峙着。
……
畢如道立即電話給石非直,把情況做了簡單的彙報。
石非直鎮定自若道:
“事情鬧到這個份上,首先是你處理不當。
其次,我早交代過你們,讓八哥這陣子要陪加小盡,那些地下賭場和表演項目,要暫時停下來。
可你們把我的話當耳邊風。
施政既然敢搗毀四海夜總會,把人拘起來。
他就有膽搗“中海一号”會所的老窩!”
畢如道抹了把頭上的汗,不解問道:
“石局,他哪來的膽?他竟然不把你這個老大放在眼裏!”
石非直一字一頓道:
“肯定有支持他的人,否則,他不敢這樣!
隻是我們要審時度勢,看到有對我們不利因素存在,要善于收斂和把自己包裹起來。”
畢如道怔怔地聽着。
他真的很佩服石非直,都到這個時候了,還那麽鎮定自若。
畢如道說道:
“石局,你就沒有辦法壓制他嗎?”
這句話打在石非直的痛點上,他咬了咬牙。
“不是沒有辦法,不要莽撞。
現在事情已經鬧起來了,你還讓皮卡濱去強行要人要會所。
皮卡濱還爲此拔了槍!
你的腦子進水了?
就憑着這點,你一點兒不占理!”
畢如道聽得汗流,急忙道:
“石局,是我操之過急。
可施政那小子太不把我放在眼裏了。
您說,現在我們怎麽辦?”
石非直無奈歎氣。
“都到這個地步了,你再死磕下去,到時候直接進去都難說。
現在讓皮卡濱反轉過來。說是支援施政他們去了。
你要親自向王昆侖解釋,說施政誤會了你的意思。”
畢如道馬上就醒悟了過來。
依他的性格,雖然不屑于去做這些事情。
但不做,對自己一點兒好處都沒有。
造成的惡果,會讓自己吃不完兜着走。
可剛才自己電話跟施政說的那通話,說得很明子。
怎麽解釋都不過去,說施政領會錯了自己的意思!
管他呢,先平息眼前的事再說!
……
挂了電話,畢如道立即電話給皮卡濱做了一番交代。
皮卡濱怔怔地聽着,他明白畢如道的意思。
雖然極不情願扮演這樣的角色,但又不得不聽從命令。
挂了電話,皮卡濱換了副面孔,微笑地對施政道:
“施局,對不起,是我把領導的意思領會錯了。
領導是命令我們來支援你們的,鬧出誤會了!
施局,現在我一切聽從于你指揮。”
皮卡濱的突然反轉,讓施政吃驚。
剛才還拔槍相見,現在卻是一副笑容相迎。
且跟自己平級的皮卡濱竟然要聽命于自己!
他剛才的惡氣兇氣哪裏去了?
施政雖然不是得理不讓人的人,但還是對皮卡濱增加了提防,應付了一下皮卡濱,轉身電話向王昆侖彙報。
……
野玫瑰趁亂往表演廳的一個秘密通道去。
楊鳴悄悄地跟在後面。
其實,野玫瑰早就發現楊鳴,隻是不吱聲。
通過秘密通道,野玫瑰直接上了六樓。
當她來到八哥的辦公室時,裏邊已空無一人。
此時,會所裏的人,跑不掉的,都被集中到了一樓的大堂。
野玫瑰沖着空空的辦公室叫了幾聲“八哥”,沒了回應後,轉身就往消防通道去。
楊鳴遠遠地跟在後面。
到了二樓,野玫瑰走進了酒吧。
也就是今天晚上楊鳴和施政幾個人喝酒的地方。
野玫瑰走進一小包廂,轉身對着門外的楊鳴道:
“楊書記,進來吧,我知道你跟在我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