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真把楊鳴趕出去,不僅自己臉面全無。
勢必跟夏陽完全撕破臉皮。
雖然要跟夏陽一戰到底,但現在還不到時候擡到桌面上。
官場上的争鬥,往往都是暗鬥者容易取勝。
大鳴大放、喊打喊殺未必就是勝者,就是英雄!
袁宗雄微微地點了點頭。
“好,既然是夏書記特邀的,那就好好旁聽吧。
剛才幾乎所有人都支持關閉造紙廠和衛生紙小作坊。
你們算過這筆賬沒有?
特别是揚土鎮,吳鎮長,你自己說說。
你們揚土鎮就造紙這個産業,年産值最高達到多少?
幾年的時間,出了幾個大富豪?
老百姓的生活有了什麽巨大的變化?”
吳喬智想了想,知道袁宗雄又來找茬子。
但又不敢不回答,低聲說道:
“年産值最高達到1.3億元,出了五、六個大富豪。
老百姓的生活,比原來有所富裕。
可這樣的年産值、富豪和表面上的富裕。
換來的卻是空氣中酸酸的味道,還有河水上翻騰的泡沫和死去的魚蝦。”
袁宗雄冷哼了兩聲,厲聲質問。
“你爲什麽不說說,揚土鎮爲什麽能成爲遠近聞名的富裕鎮?
造紙廠和小作坊創下的稅收收入和财政收入?
不出我所料,你們關閉造紙廠和小作坊,明年揚土鎮的稅收和财政收入勢必會直線下降。
到時候你們怎麽辦?誰來擔這個責?”
袁宗雄表面上是質問吳喬智,其實矛頭直指夏陽。
夏陽不傻,她心裏明白得很。
但袁宗雄問的問題,也是她在思考的問題。
她也需要吳喬智給一個确切的回答。
吳喬智完全沒有準備,眼睛移向楊鳴。
楊鳴知道吳喬智的意思,猶豫了片刻,很禮貌地問道:
“請問夏書記,袁縣長,我能回答這個問題嗎?”
夏陽看向袁宗雄,征求袁宗雄的意見。
就這個眼神,袁宗雄突然覺得自己竟然有點佩服這個女人。
會議一開始,自己就強勢占據會議的主導性。
強烈反對彙報會的主題,幾乎就把他跟夏陽的矛盾擺到了桌面上。
可這個女人卻不動聲色,在給足自己面子的基礎上。
柔中帶剛強勢反擊,不僅體面,且沒有把矛盾激化。
楊鳴能不能在會上發言,她完全可以直接點頭同意。
卻又偏偏征求自己的意見。
對于袁宗雄來說,他是極力反對楊鳴參加會議。
且剛才他也說了,楊鳴隻是旁聽。
這些話夏陽似乎聽進去了。
可爲了尊重他,居然就征求他的意見。
袁宗雄如果拒絕,給人的感覺不僅格局小,更會被人看貶。
思忖片刻,袁宗雄沖着楊鳴道:
“你說吧。”
楊鳴點頭。
“謝謝袁縣長!您剛才說得對。
關閉造紙廠和小作坊,稅收收入和财政收入肯定會直線下滑。
可那隻是暫時的。
從古到今,去舊推新,都要經曆轉型的陣痛。
我相信關閉造紙廠和小作坊後,不久就會看到青山懷抱、綠水長流的揚土!
在這樣得天獨厚的天然生态之下,我們會借助國家發展旅遊業的利好政策,走出一條創新之路。
我們的旅遊業會很快會取代造紙業。
那個時候,年産值不隻是1.3億。
可能會是3億,甚至5億,稅收收入和财政收入也會成倍增長。”
鄭征途不屑地撇了撇嘴。
“楊鎮長,我怎麽覺得你這是在給我們畫大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