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其在北元的威望與影響力,力排衆議,堅定地支持了這一計劃。
他不僅親自爲專員們提供了全程的保護,還親自出面與北元朝廷協商,最終促成了這一雙赢的合作。
得知這一消息後,魏空心心中大石落地。
楚國皇宮内,禦書房内燭火搖曳,映照着楚赢那深邃而沉穩的面容。
魏空心手持着此次交易的詳細文書,步伐穩健卻難掩内心的忐忑,緩緩步入這莊嚴之地。
他深知,每一次面見皇帝,都是對自己智慧與忠誠的考驗。
“臣魏空心,參見陛下。”魏空心躬身行禮,聲音中帶着幾分恭敬與緊張。
楚赢輕輕擡手,示意魏空心起身,目光掃過手中的文書,語氣淡然:“魏卿此次北元之行,可謂成果斐然。這些凍死的牛羊,确實爲我楚國帶來了一筆不小的财富。”
魏空心聞言,心中稍安,正欲詳細彙報交易過程,卻見楚赢神色微斂,似有未盡之言。
他心中一緊,小心翼翼地問道:“陛下,莫非有何憂慮之處?”
楚赢輕輕歎息一聲,緩緩道:“魏卿,你可知,朕所憂者,非北元之交易,而是我楚國之内患。”
魏空心聞言,心中一驚,連忙追問:“陛下何出此言?莫非交易之中有何不妥?”
楚赢搖了搖頭,将一封來自劫司的奏報遞到魏空心手中:“你且看看這份奏報。”
魏空心接過奏報,迅速浏覽起來。
随着閱讀的深入,他的臉色逐漸變得凝重。
奏報中提及,自他落實與北元的交易計劃以來,楚國境内無數商人聞風而動,紛紛籌備制作棉服,意圖借此機會大賺一筆。
然而,這些商人之中,不乏偷工減料、以次充好之輩,他們所生産的棉衣質量參差不齊,甚至有不合格制品混入其中。
“陛下,此等行徑,實乃大不敬!”
魏空心怒不可遏,雙手緊握成拳,仿佛要将那份憤怒與失望,都凝聚其中,“臣必當嚴加監督,确保每一件送往北元的棉衣都是合格的,以維護我楚國之聲譽。”
楚赢點了點頭,但眼中卻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魏卿之心,朕自然明了。但問題遠不止于此。”
“近來,民間有流言四起,稱北元人昔日不臣,如今雖受我楚國之恩惠,卻不應給予太多。更有甚者,煽動百姓,認爲不必爲北元人制作太好的棉衣。”
魏空心聞言,心中驚怒交加。
他沒想到,這場看似簡單的交易背後,竟還會隐藏着如此複雜的人心與世态。
他沉聲道:“陛下,此等流言蜚語,實乃小人作祟,意在挑撥兩國關系,破壞陛下之大計。臣請陛下準許,讓臣親自追查此事,揪出那始作俑者,嚴懲不貸!”
楚赢贊許地點了點頭:“魏卿所言極是。此事關乎兩國邦交與民心所向,不可等閑視之。朕命你即刻着手調查,務必找到那散布流言之人,并将其押解至皇都。朕要親自審訊,看看是何方神聖,竟敢如此膽大妄爲!”
魏空心領命而去,心中卻已是一片翻江倒海。
魏空心最是明白,這場調查将是一場艱難的戰鬥,不僅要面對那些隐藏在暗處的敵人,更要面對人心中的偏見與狹隘。
天朝上國,豈能如此?
但他更清楚,作爲楚國之臣,他必須挺身而出,捍衛國家的尊嚴與利益。
魏空心派人調查此事,要求所有參與行動者,必須盡心盡力,一旦發現有不盡心者,誅滅全家。
此言一出,整個戶司乃至相關機構皆爲之震動,所有人都知道,魏大人這次是動了真格。
差異門,作爲戶司中專門負責監督與核查的部門,立刻被調動起來,他們身着便衣,分散至楚國各地,深入民間,如同一張無形的網,悄無聲息地鋪開。
這些差門的探子,個個都是經驗豐富的老手,他們擅長察言觀色,更懂得如何從百姓的閑聊中,捕捉到有用的信息。
在繁華的市井之中,一個差門的探子老李正混迹于人群中,他手持一把折扇,看似悠閑地踱步,實則耳朵豎得老高,不放過任何一絲風吹草動。
突然,一陣嘈雜聲吸引了他的注意,隻見一群婦人在街角議論紛紛。
“你們聽說了嗎?那北元人之前還跟我們楚國打仗呢,現在倒好,我們還得給他們做棉衣送去。”一個胖婦人不滿地說道。
“是啊,我聽說那些棉衣的質量還不怎麽樣,都是我們這兒的商人偷工減料做的。”另一個瘦婦人接茬道。
老李心中一動,不動聲色地靠近,故作好奇地問道:“兩位大嫂,這話從何說起啊?我怎麽沒聽說呢?”
胖婦人看了老李一眼,見他一副外地人的模樣,便壓低聲音說道:“嗨,你這外鄉人不知道,這事兒在我們這兒都傳開了。”
“說是有幾個棉花商人,因爲生意不好做,就故意放出風來,說北元人不配穿好的棉衣,還煽動百姓不要去買他們的棉花,這樣一來,他們的棉花就賣不出去了。”
老李聞言,心中已經有了幾分計較,但他沒有立即表露出來,而是繼續套話:“哦?那這些商人是誰呢?就沒人管管嗎?”
瘦婦人撇了撇嘴:“管?誰管啊?那些當官的,哪會管我們這些小老百姓的死活。不過,我聽說這事兒已經傳到上面去了,說不定會有人來查呢。”
老李微微一笑,拱手作揖道:“多謝二位大嫂告知,我這也算是長見識了。”說完,他便轉身離開,心中已有了下一步的打算。
與此同時,其他差門的探子,也在各地收集到了類似的信息,他們将這些線索彙總後上報給了魏空心。
魏空心坐在案前,仔細翻閱着每一份報告,眉頭緊鎖。
最終,他确定了三個名字——張富、李貴和王财,這三個棉花商人正是此次流言的始作俑者。
爲了不打草驚蛇,魏空心決定親自出馬,他換上便裝,帶着幾名親信,悄悄來到了張富的商鋪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