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字就像是一座大山一樣狠狠壓住了所有人的心頭。
而且看樣子,楚赢今天雖然還沒提起此事,但俨然他的目光就是最好的警示。
“諸位,首先我來介紹幾個人給你們認識一下。”
單刀直入的做法,對于楚赢而言也許是現在最好的策略,畢竟所得再多,他最終目的如此,就可能免不了要和一些朝臣們進行言語上的辯論。
自己雖然早就有話在先,但也得考慮到人情世故的問題,朝廷上當然是權力第一,官職品級第二,以君臣綱常爲核心。
但一個朝廷要是想要保持活力,想要發展下去,少不得就是人和人之間的感情。
畢竟還有好多人,都是和楚赢一起南征北戰的手下,他們身上軍功顯赫,甚至有些人還爲了國家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有的人變成了終身殘疾,有的人則失去了自己的骨肉至親等等。
這所有的一切,都不是楚赢可以完全忽略掉的。
所以朝政上的事情,人情、規矩少了一個都不行。
“宣,趙巽、錢骞、孫惡、李桓觐見。”
随着郝富貴一聲宣贊,就看四位昂首挺胸的将軍從門外,闊步而來,雄赳赳氣昂昂的,真不是一般雄壯。
“末将等參見陛下!”
随着四人觐見,楚赢在皇位上,微微一笑,目光中閃爍着别樣的光芒:“你們平身;朕和你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了。”
“但是好像其他的王公大臣,卻不認識你們吧。”
嘴角微微勾勒出一抹淡然的笑意,楚赢也将目光鋪在衆人身上:“現在我來向諸位介紹一下他們四人的身份。”
“不必了陛下。”
不等楚赢的話說完,就看在文官之中忽然站出一人,嘴角勾勒着不一樣的微笑,似乎是帶着一點陰沉和冷峻:“陛下,這四人的出現,臣要是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用來替代一些大臣的對不對?”
其實他的話,很正确。
隻要是在當朝的臣子都知道,而今楚國上下所有官職、爵位全部都有人在掌握。
那麽既然想要給他們安排官職的話,唯一的辦法就是将原有的一些人剔除出去,要不然就是另外再開出一組官員序列。
但是顯然第二種方法,是不可能的。
現在朝廷上下一切都進展得有理有節,所有環節上全部都有合适的人在調動,如果另外多設置出一個體系。
對于朝廷而言可謂是百害而無一利。
當然也不是沒有另外的可能,那就是朝廷開戰的話,還可以介于戰時重新挑出一個臨時的指揮系統。
全然負責作戰方面的情況。
而今朝廷上也并未公然宣稱,要與任何方面開戰,所以這一條自然可以直接忽略。
自然而然地,就剩下第一種可能,朝廷要進行一次換血行動。
“所以臣什麽都知道。”
“但是其他的也就不說了,我的位置,不讓。”
此言一出滿朝文武都震驚了,這是和皇帝說話的态度嗎?
要是和皇帝這麽講話的話,那事情可就不好辦了,說是在自己找死都有點太擡舉他了。
如果真的是天子一怒的話,那很可能全族人的性命就全都交代了。
但是也必須承認,他的一句話的确在瞬間引來了好多人的贊同,畢竟沒有誰會願意把現在的位置讓出去。
雖然退休之後可以做個富家翁,但是朝廷也好,官場也罷,除了一些很特殊的情況之外,基本上都是人走茶涼。
那麽既然人走茶涼,他們習慣了現在的一切自然就不想放下。
看着他的樣子,楚赢臉上不免閃過一抹不屑:“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挺有本事的?”
“陛下臣沒有。”
大臣悠悠然地看着他,俨然是把大公無私四個字,都刻在臉上了:“陛下您要更換朝臣,這本是應該的事情,但一切總要有個理由章程。”
“現在您就這樣無緣無故,抓上來四個武将擺在大家面前,是不是要有個說法啊,臣這一心之中可全是爲了我朝廷。”
“畢竟這些人一出現,大家心裏可都不是滋味啊。”
他這話說完,雖然是轉過身去,但楚赢很明白他是在所有同僚面前邀功。
畢竟今天這番話,可是他第一個站出來說的。
“有趣。”
微微一笑,楚赢凝視着他:“我現在很好奇你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你到底是在這邀功請賞,讓所有人都覺得你是在爲他們說話呢。”
“還是你覺得……這一次上場的都是武将,所以和你一個文官沒有關系,這才站出來做一個跳梁小醜!”
“爲的就是邀功請賞啊?”
楚赢的語氣并不重,但是這幾句話下來,就等于把這個罪名給他坐實了,而事實上,也的确如此。
楚赢心裏是清清楚楚地明白,他就是自己所說的那個意思。
而今朝廷上,風雲震動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所以出現這樣的情況并不奇怪。
再回頭看看,其實不管在一個多麽安穩的時代,官員們都不會願意輕易放棄自己的身份,也許過去還有。
但是現在已經太平太久了,他們很多人已經漸漸忘記了自己應當做些什麽。
眼見自己的想法被楚赢識破,那名官員也是全身一震,随即而來的就是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頭頂。
陛下如何會知道?
其實這個問題很好解釋,楚赢的一雙眼睛可是揉沙子的?
默默無語,那大臣半天都兼顧蹦出一句邊辯解的話來,其實今天所以會發生這樣的情況,他主動站出來。
一部分原因的确是他自己喜歡出風頭,認爲才剛剛走上這個位置,還希望可以找機會得到更多同僚們的認可和關注。
但是在這背後,其實也有人在故意給他出主意。
讓他這樣做,從而試探楚赢的心意,同時博取一下,滿朝文武的關注,因爲他本爲文臣,所以站出來說這些話,頂多也就被定一個禦前失儀而已,拉下去打幾棍子就算了。
最多最多,把官職降下去,不會再有其他的懲罰,如果不是有這些東西在作爲依靠的話,單憑他怎麽敢來如此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