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蕭啓年那從容不迫的表情,落在衆人眼裏,也不過是故作高深罷了。
他們能夠成爲異姓王,誰不是靠着當年跟随在蕭啓年身邊南征北戰打下的名頭。
而要想身爲一名出色的将領,光是會領兵打仗可沒有用,自身的本事還得過硬。
諸如柘木是,就有一手出神入化的棍法,當年曾經在萬軍從中憑借一己之力解決掉上百人。
而納蘭江流出身名門,他背後的納蘭家更是北元赫赫有名的刀法世家,那一手刀法被傳承數百年,在幾代人的打磨下,早已經渾然一體。
再加上納蘭江流自身練功刻苦,又天賦出色,所以刀法早已經到了混元如意的境界。
他們這些人加在一起,不說能打得過那十幾個壯漢,但至少能搶在那十幾人之前,先将蕭啓年給控制住。
可誰知蕭啓年依舊不爲所動,反倒是那十幾名壯漢同時沖了上來,将衆人團團圍住,猛然扯開外面的衣服。
“諸位,你們可能還不知道這是何物吧?”
蕭啓年笑呵呵的從其中一人身上扯下一根炸彈,随手用房間裏的蠟燭點燃之後,猛然丢到門外,頓時傳來一聲巨響。
那炸彈轟然炸開,帶起漫天火光。
衆人這才倒吸一口冷氣,不光是因爲這炸彈恐怖的威力,更是因爲每個人的衣服下面,都結結實實的綁着幾十捆炸彈。
一旦這些炸彈引爆,整個大堂裏的所有人都會在炸彈的火焰之下灰飛煙滅。
“蕭啓年,你……”
納蘭江流的嘴角一陣抽搐,雖然他知道,雙方今日見面,肯定都是奔着談不攏就撕破臉的打算,可是蕭啓年竟然如此大膽,已經超出了他們的意料之外。
“蕭啓年,你該不會以爲我們都是被吓大的吧?”
“他們身上的炸彈一旦引爆,你恐怕也沒法逃脫吧?”
納蘭江流似乎是抓到了蕭啓年的把柄一般,原本有些緊張的語氣很快又舒緩下來。
原本納蘭江流想靠着自己這邊人多勢衆,來給蕭啓年施加壓力,但有了這些炸彈的威脅,他自然也不敢逼的太緊,萬一真把蕭啓年給惹急了,直接點燃炸彈同歸于盡,那他們就虧大了。
他知道,蕭啓年這是在威脅自己,可即便如此,那也不過是從蕭啓年單方面吃虧變成了如今雙方都有顧忌而已。
誰知蕭啓年仰天大笑起來:“實不相瞞如今楚國的大軍正在朝着大黎城而來,,朕在今日赴約之前,就已經在宮裏留下遺書,若是朕沒能活着回去,九江這北元的江山,悉數送給楚國。”
雖然将自己好不容易打下來的江山又重新拱手讓人,對蕭啓年來說的确是一件讓他很難接受的事情。
可相比之下,他更清楚眼前這群人的目的。
如果讓他們坐穩了皇位,那北元的百姓們肯定要遭殃了。
相比之下,楚嬴從出現在世人面前至今,風評都一直十分不錯。
如今的他不光是有着百戰百勝的戰神稱号,而且他愛民如子也是出了名的。
不光是楚國的百姓,就連高句麗和羅刹國的百姓,都對楚嬴沒有絲毫怨言。
就算自己當真死在眼前這群人的手中,到時候将北元交給楚嬴,百姓們也肯定能過上好日子。
這一句話,就讓現場所有人都臉色蒼白。
蕭啓年這一手的确夠絕,分明是早已經做好了要和他們同歸于盡的打算。
要知道,在此之前納蘭江流之所以敢如此自信的邀請蕭啓年來到伏雲嶺,就是笃定了蕭啓年不敢和他們拼個兩敗俱傷,雖然蕭啓年和長孫皇後結婚多年,但至今除了兩個女兒之外,唯一的兒子在三年前就因爲意外身亡,如果他死在這裏,那整個北元的江山可就要拱手送人了。
“如果朕無論如何都守不住北元的江山,那與其讓北元百姓們在你們手中身陷水深火熱,不如交給一個能讓百姓們過上好日子的人,難道不是麽?”蕭啓年目光和衆人對視,铿锵有力的說道:“楚國皇帝甚至能爲了羅刹國哪些奴隸能過上好日子,花費大把的金錢,那我想對北元的百姓肯定也不會太差。”
“倒是各位一門心思隻想着自己的口袋,即便江山的時候,恐怕要不了幾年,也會被人給推翻吧?諸位可不要忘了,羅刹國和高句麗國是怎麽滅亡的?”
蕭啓年一句話點醒了衆人。
他們這才想起,此前楚嬴在攻打兩國的時候,可沒少發動當地百姓。
如果讓楚嬴來到北元境内,到時候肯定也會煽動百姓們發起進攻。
等到那個時候,他們就算殺掉蕭啓年又如何。
在楚嬴發動的輿論攻勢之下,楚國甚至根本不需要主動出兵,光是百姓們就足以讓他們在北元境内寸步難行。
氣氛一時間變得僵持起來,現場衆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從聽到蕭啓年說這句話之後,他們這才明白,難怪蕭啓年今日敢獨自一人隻身來到這裏,原來這楚嬴才是他隐藏的殺手锏。
一時間,衆人張了張嘴,可誰也沒有說話。
他們知道,蕭啓年說的沒錯。
就算他們當真控制了蕭啓年,楚國一旦接入到雙方的争鬥之中,他們必敗無疑。
但他們顯然也不甘心就這樣放走蕭啓年,衆人就這麽盯着蕭啓年,似乎是在琢磨其中對策。
就在這時,柘木忽然笑了起來:“陛下,這就是你最後的底氣麽?”
“若當真如此,那陛下恐怕要失望了。”
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讓其他人也都朝着柘木看了過來,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蕭啓年也同樣擡頭看去,顯然是想看他接下來要說什麽。
但與此同時,柘木卻已經站起身來,從懷中取出一份信件。
“陛下,這是今日一早從楚國京城傳來的消息,就在今日一早,楚嬴已經領兵抵達涼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