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軍,這楚國皇帝似乎,比那個羅刹國皇帝多了些人味兒。”
摩汗湊到夏維身旁,壓低了聲音說道。
就在這時,兩人的肩膀上同時搭上了一條手臂:“怎麽,陛下本來就是人,身上不是人味兒還能是什麽味兒?”
這突然響起的聲音把兩人都吓了一跳,回頭看去才發現,原來是周興不知何時來到兩人身後。
“周團長!”
夏維猶豫了一下,還是再次端起酒杯:“此前與周團長數次交手,其實心中對周團長也頗有怨言,不過這幾日見到周團長的能耐之後,在下自歎不如啊。”
夏維所說的,自然是周興這幾日能将城中的大小事務處理的井井有條,甚至還不忘暗中跟他們聯絡,商議謀反事宜。
照理來說,這些事情都應該是楚嬴來安排才對,可楚嬴不方便露面,周興也沒有把事情弄出半點差錯。
“哈哈哈,夏維将軍謬贊了,要不是将軍配合,今日一戰肯定沒法赢得那麽輕松。”
兩人碰了下就被,此前的種種恩怨,此刻也都煙消雲散。
周興也沒有說太多話的意思,隻是跟衆人喝了杯酒,轉身便離開了。
雖然在場的人都是軍中軍官,但今晚的慶功宴,卻是百無禁忌。
最初的時候,大家或許還有幾分矜持,但随着酒過三巡,大家也都漸漸放開,而且今晚的活動自然不隻是喝酒那麽簡單,此前楚嬴就已經将牌九、麻将、撲克之類的娛樂活動給發明了出來。
這會兒如果讓一個不知情的人來到這裏,肯定會以爲自己來到了什麽街頭混混們聚集的地方。
那些平日裏在手下士兵面前一個個牛氣沖天的将領們,此刻都光着膀子,三五成群。
就連楚嬴都混迹其中,甚至還有偷偷藏牌被人發現,然後耍賴的場景出現。
勞恩若有所思,忽然湊到夏維身旁,低聲道:“少主,我似乎明白,爲什麽我們和這楚國皇帝交戰的時候,屢戰不勝了?”
“爲什麽?”夏維挑了挑眉,輕聲問道。
“因爲這楚國皇帝把自己當人,也罷身邊所有人都當人,至少在這樣的皇帝手下做事,比跟着羅刹國那個狗屁皇帝身邊要舒服多了。”
“我說勞恩,要不咱倆商量個事兒呗?”
就在勞恩還在想着楚嬴和羅曼諾夫之間的區别時,摩汗忽然湊到他旁邊,搓了搓手:“能不能借我點銀子,我也想上去跟他們玩兩把。”
……
卡塔爾城北門。
今晚舉行慶功宴的人,自然不隻是那些将領,從飛龍軍到朝天軍,每個人都沉浸在狂歡之中。
軍營之内,随處可見那些士兵們聚在一起,一邊喝酒吃肉,一邊哼哼着楚嬴給他們寫下的那些小曲兒。
而在另外一邊,銀狐軍團内的氣氛雖然沒有這麽放肆,但絕大多數士兵此刻的心情也很不錯。
人群之外,一個模樣稚嫩的年輕人此刻正坐在草地上,看着不遠處的馬群。
年輕人名叫阿福,出身是個孤兒,今年才不過十七歲。
他所在的部落在兩年前被夏維征服,在那之後,他就主動找到夏維,想要加入銀狐軍團。
不過因爲他的年紀太小,所以夏維并沒有給他上戰場的機會,隻是讓他在軍中負責一些瑣碎事務,比如放馬和喂馬之類的小事。
即便如此,阿福也對自己的日子過得很滿意。
在他看來,能夠跟随銀狐軍團的那些士兵們一起南征北戰,就是莫大的幸福。
就在這時,一道人影晃晃悠悠的來到了阿福身旁,看他身上的穿着,分明是飛龍軍中的士兵。
“喂,小子!你在這裏幹什麽呢?”那人喝的醉醺醺的,說話都開始含糊不清。
阿福瞥了他一眼,眉頭微皺。
他對楚國的士兵并沒有什麽好感,而且直到現在,他也想不明白爲什麽在他心中不可一世的少主,要主動向楚國這個狗屁皇帝投降。
在他看來,夏維可比楚嬴要厲害多了。
所以見到有楚國士兵湊近,他自然也沒什麽好聲氣,隻是随口敷衍道:“放馬。”
“放馬?現在天都黑了,還放什麽馬,還不快把馬牽到馬廄裏去。”
“爲什麽?”阿福眉頭一皺,心中也生出幾分敵意。
他們除了在部落裏的時候,絕大部分時間,馬匹都是在草原上放養,很少有關進馬廄的時候。
但那名楚國士兵再次點頭道:“廢話,既然這是楚國的馬匹,自然應該關進我們的馬廄裏。”
自從鐵浮屠成立之後,楚嬴就命人在卡塔爾城中修建了馬廄,而且當夏維主動投誠之後,楚嬴還專門增加了馬廄的數量,以确保銀狐軍團的戰馬未來也有地方可以休息。
在馬廄中,還提前準備好了草料。
他的意思,自然是讓阿福把戰馬牽到馬廄裏好好休息,還能有足夠的草料食用,更不用說今天城外的草地上,經過楚國和羅刹軍之間的厮殺,那些雜草上早就不知道沾染了多少血污,讓馬匹吃下去的話,極有可能因此染病。
但這話落在阿福耳朵裏,卻又變成了另外一個意思。
在他看來,這楚國士兵的意思根本就是想要搶走他們的馬匹。
這讓他頓時火了,他們因爲夏維才加入楚國,心中本就不情不願,如今才剛剛來到這裏,他們就想搶走自家戰馬,那再過些日子還了得?
想到這裏,心中的憋屈和憤怒糾纏在一起,讓他頓時一咬牙,破口大罵道:“我放你娘的屁!”
那楚國士兵聞言先是愣了一下,随後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嘿,你這小子怎麽還罵人呢?”
“罵人?哼,我可沒有罵人,我罵的不是人!”
“好,很好!”
那楚國士兵聞言,忽然冷笑起來,一腳将阿福踹翻在地:“那老子今天就讓你個小兔崽子知道,什麽叫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