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斤木查則是帶領五千人鎮守城池,竟然硬生生抵擋了胡孛烈國三個月的圍攻而不敗,一直撐到羅曼諾夫發現不對,增兵馳援。
經此一役,斤木查也獲得稱号金盾将軍,顧名思義,就是說他如同一面黃金打造的盾牌一般堅不可摧。
大皇子暗暗冷笑,眼底閃過一抹寒芒。
“這斤木查與修書大臣兩人的關系,卻是同族的叔侄二人,這般舉薦自家的晚輩,恐怕别有用心吧?”
他這一番話,讓現場所有人都下意識擡起頭來。
就連修書大臣的瞳孔,都不受控制的顫了顫。
但沒等修書大臣反駁,大皇子又繼續說道:“父皇,這金盾将軍雖然也有戰功,可别忘了,鮮花平原上可沒有城池供他鎮守,流花河畔上唯一的卡塔爾城,城中也已經叛投楚國。”
“而我們這一仗的目的,是爲了收回流花河,打退楚國軍隊,而不是堅守城池,那金盾将軍就算打守城戰再有心得,與這一戰也毫無關系吧?”
接下來,現場又有不少人各自舉薦,卻都因爲這樣那樣的原因遭到反駁。
羅曼諾夫的表情越發難看。
他突然有些懷念夏維,無論是攻打鐵門關,還是出兵高句麗,自己隻需一道聖旨,夏維就能搞定剩下的事情。
在正面戰場攻打鐵門關,和一路西去占領鹿鳴山,這兩件事情之間的功勞差異無需多言,可依舊不會有任何人對夏維的命令感到不服。
難道說自己這個皇帝,做的就這麽差勁嗎?
對自家手下的人掌控程度,還不如一個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
“都給我閉嘴!”
他忽然一掌拍在桌子上,吓得現場所有人都噤若寒蟬。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我偌大一個羅刹國,除了夏維之外,就在沒有一個能征善戰之輩了?還是說,你們覺得應該讓朕禦駕親征?”
他的臉上怒氣沖天:“從現在開始,誰再敢提出反對意見,那就給我親自去上戰場行領兵,我到要看看别人不行,你能不能行。”
現場一陣鴉雀無聲。
在這個節骨眼上,誰也不敢再亂說話了,哪怕剛才那些搶着推薦自家親信的人,這會兒也都沒了動靜。
畢竟誰也不知道,他們這句話說完之後,羅曼諾夫會不會突然讓他們立個軍令狀,可如今楚國來勢洶洶誰不知道?
放眼整個羅刹國,就連夏維都打不赢的人,誰有敢說自己是對手?
就在這時,人群中一個臉色陰翳的中年男人站了起來。
他剛一起身,立刻吸引了現場所有人的目光,因爲誰也沒想到,他竟然會在這個時候發話。
此人名叫胡金瀚,乃是從楚國叛逃過來的學子,在先皇還沒退位之前就已經來到了羅刹國,據說是當時楚國首輔的學生,但因爲那名首輔在楚國官場鬥争中落敗,所以他隻能逃難到了此地,又因爲他曾在楚國擔任過不少要職,能力出色,所以受到先皇賞識。
但在當時的皇子争鬥中,他支持的是另外一名皇子,等如今的皇帝上任之後,便以雷霆手段血洗了朝堂中所有反對的聲音,唯獨留下了他。
一是因爲此人的确能力出色,二是因爲胡金瀚來自楚國,與羅刹國各方貴族之間都沒有利益瓜葛,所以他站隊誰其實并不重。
可即便如此,在羅曼諾夫登基之後,就很少用到胡金瀚,給他封的也隻是一個負責收集朝堂上各方官員意見的閑職。
今日他雖然也到場了,但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沒什麽說話的機會。
可他還是說話了。
“陛下,微臣有個人想要推薦,不知當不當講?”
“若是陛下願意恩準此人出山,别說是收回流花河,就是踏破鐵門關也不無可能。”
隻聽到這短短兩句話,現場所有人的内心中都頓時咯噔一聲,因爲他們已經隐約猜到了,胡金瀚所說的人是誰。
“陛下,此人正是曾領兵三萬殺入胡孛烈國都城瓦薩的萊恩伯親王。”
“嘶!”
隻是聽到這個名字,現場所有人就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剛才修書大臣想要推薦的金盾将軍,曾經隻是抵擋十萬胡孛烈國的軍隊,就一戰成名,可如果要說這份恩怨,卻還跟萊恩伯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
四十年前,那時的羅曼諾夫還隻是個孩童,剛剛出世沒有多久。
而當時的先帝羅曼諾夫十世性格軟弱無能,奢淫無度,國内怨聲載道,西邊的胡孛烈國借着這個機會,出兵三十萬攻打羅刹國邊境,竟然在短短半月之内拿下三座城池,震驚全國。
得到消息之後,羅曼諾夫十世幹脆利落的舉了白旗,願意将這三座城池割讓給胡孛烈國,以求兩國交好。
但就在這個緊要關頭,卻是萊恩伯挺身而出,勸說無果之後,幹脆帶領軍隊攻入白金聖宮,将羅曼諾夫十世軟禁起來,又臨時奪下皇位,帶領皇城守衛軍二十萬人,一個月的功夫連破十一城,一路打到胡波烈兒都城瓦薩城下,逼着胡孛烈國的國主出城投降,這才作罷。
隻是他的進度實在太快,後方的後勤跟不上他的速度,再加上他又不願意傷害當地百姓,導緻軍隊補給不足,才草草撤退。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在瓦薩城與胡孛烈國的國主簽訂城下之盟,兩國約定此後二十年互不侵犯,并且羅刹國的商人可以随意進入胡孛烈國經商,當地官員還必須保護這些商人的安全。
這是胡孛烈國曆史上最屈辱的一段時光,時至今日,胡孛烈國都始終想着要洗刷這段屈辱。
隻不過誰也沒想到的是,萊恩伯回國之後,就在所有人都以爲他要結果羅曼諾夫十世的皇位,成爲羅曼諾夫十一世的時候,他竟然主動交還了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