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來給洪南報信的營長一臉淡定的說道:“看來洪師團長的部下,對你并不是很信任啊。”
“在我們朝天軍中,隻要長官一道命令,哪怕是讓我們立馬自裁,我們也絕不會有任何猶豫。”
洪南點點頭,從飛龍軍上山開始,第一次進攻受阻的時候,下面的秩序就已經開始亂了,而他也是經過了一炷香時間的思考,才想明白了這一點。
沒想到這個一營長一眼就看穿了其中緣由,自然讓他驚訝不已。
他連忙對着一營長雙手抱拳:“多謝前輩賜教,我回去之後,一定好好練兵。”
“不,這并不是練兵能解決的問題,就算你将這些士兵操練的再狠,哪怕是直接在操場上累死,到了戰場上該亂還得亂。”
“而在朝天軍中,從上到下所有人都對陛下十分信任,除了陛下,就是各自的長官,這可不是練兵帶來的效果,而是我們無數次并肩作戰,鍛煉出來的信任。”
一營長一臉認真的給洪南解釋着,說完之後,又露出一抹微妙笑容:“洪師團長,現在你們最大的威脅炮兵已經停止進攻了,接下來,你們也該還手了吧?”
這一句話瞬間點醒了洪南,他眼睛瞬間變得明亮起來,一臉興奮的說道:“此話當真?”
他說着便握緊了拳頭,發出一連串爆豆般的響聲:“這群狗日的,剛才怎麽欺負老子來着,待會兒老子也讓你們好好的享受享受!”
“五師長!給老子集結兵力,把西邊那群狗日的,全都給老子殺個幹淨!”
伴随着洪南的一聲怒吼,飛龍軍正式吹響了反攻的号角。
沒有了炮兵的威脅,羅刹軍又怎會是這些裝備精良、銳氣難當的飛龍軍的對手?
雖然剛才大軍亂成一團,可并不代表這些飛龍軍士兵就是怕了。
隻是在炮彈的轟炸之下,他們都慌了神,而且沒有長官的命令,他們也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做什麽。
說到底,這還是整個飛龍軍從上到下都缺少默契的緣故。
如今炮火停下,洪南稍加整頓,大軍便立刻重新凝聚起士氣。
“兄弟們,殺啊!”
“狗日的,别跑,有種過來和爺爺我拼刀!”
“那個大胡子,剛才你不是很嚣張嗎?快點給小爺我滾過來,别逼我過去一刀宰了你。”
大軍西面,剛剛收到洪南進攻命令的五師,立刻從縮頭烏龜變成了嗷嗷叫的野狼。
“你大爺的,給老子站住,爺爺不過是害怕炮彈罷了,不會真以爲爺爺不是你們的對手吧?”
五師師長一馬當先,一手扛着火槍,一手提着戰刀,朝着敵軍陣營沖了上去。
在他身後,整個五師一萬名士兵更是嗷嗷叫着撲向那群繞道後方的羅刹軍。
“該死,他們剛才不是毫無還手之力嗎?怎麽會突然變得這麽勇猛?”
“後方的炮火呢?怎麽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岔子?”
負責領兵偷襲的軍官臉色鐵青,表情跟吃了屎一樣難看。
明明在出兵之前,摩汗就跟他說過,隻要他們能夠攔住飛龍軍往西面撤退的道路,後方的炮兵就能讓飛龍軍全軍覆滅。
可是現在,飛龍軍不僅沒有損失太多兵力,竟然很快就重振士氣,反而是他自己引火燒身了。
與此同時,飛龍軍東面,茂安所帶領的一師更是立馬重新變得堅挺了起來。
前方舉着盾牌構成防線的士兵原本還在節節敗退,但炮火剛一停下,他們便再次沖向了敵軍陣營。
“沃日你親娘,你們這群雜碎,給老子站住!”
一名旅長一馬當先,一邊破口大罵,一邊沖向了敵軍。
剛才爲了不進入炮火的覆蓋範圍,他們可謂是受盡了委屈。
因爲炮火不會轟炸羅刹軍自己人,所以他們不敢遠離敵軍,不然就會進入炮火的覆蓋範圍之内,但又不敢繼續沖鋒,因爲在他們身後,并沒有援軍。
可是現在,炮火已經停下,他們和後方大軍之間的那片空地也被重新填補起來。
有了後方的友軍撐腰,先頭部隊也在沒有絲毫畏懼之色。
他們剛才之所以畏首畏尾,隻是因爲他們不願意送死,可不代表他們怕死。
當他們知道,隻要自己沖上去攻破敵軍的防線,哪怕自己死了,深厚的友軍也能幫自己報仇之後,這些飛龍軍立刻化身成了嗷嗷叫的猛獸。
飛龍軍的沖鋒一波接着一波,就如同是陣陣海浪一般,讓守衛隊根本應接不暇。
而且在這樣的混戰中,火槍兵也已經失去了優勢。
因爲飛龍軍和守衛隊混戰在一起,他們根本沒法瞄準敵人,誰也不敢保證扣動扳機之後,子彈命中的是敵人還是友軍。
雖然這種時候,他們也可以想辦法阻截後方支援的部隊,可是想要能打到後方的部隊,就必須繞道守衛隊和飛龍軍的側翼,那他們就等于完全暴露在了敵軍的視線之中。
軍陣之中,木合臉色鐵青,咬牙切齒的看着不斷沖上來的飛龍軍,破口大罵道:“你們這群廢物,還不快點給我進攻?”
她怎麽也想不明白,這支飛龍軍不過是一群新兵蛋子。
而能夠進入守衛隊的人,至少也是曾經跟着夏維參加過統一草原戰争的老兵,爲什麽會在飛龍軍的手下節節敗退。
不過他很快就明白了。
一名士兵不知何時悄然摸到了他的身邊,猛地一躍而起。
“狗東西,你就是他們的将領吧?給爺爺受死!”
那名士兵一躍而起,一刀朝着木合砍去。
吓得木合連忙在地上一個翻滾,這才堪堪躲過這一刀。
但他也頓時來了火氣。
要知道,他能夠坐上如今這萬夫長的位置,可不是靠着關系,而是實打實的軍工。
曾經有一個人數超過三萬人的部落,對夏維很不服氣,不願意并入到西斯爾部落中,木合便親自率領一支千人騎兵大隊,殺進那個部落的營地中,殺了個七進七出,将對方的精銳幾乎全部消滅。
能夠做到這一步的人,又怎會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