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船隊共有五艘船,如今這五艘船上到處都是油,哪怕隻有一丁點火星,就會立刻燃起來。
“所有人,逗把火把給我滅了!”
他咬着牙下令道:“立刻讓人拿着水桶給我靠到船邊,一旦遇到火情,立刻潑水。”
“立刻下令船上水手前往下層船艙,借着船槳加速前行。”
夏維将能想到的應對手段,立刻布置了一遍,但是此刻,他隻感覺自己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雖然他到現在也沒弄明白,天空中的究竟是什麽東西,但有一點能肯定的是,既然天空中那東西能帶油,那肯定也能帶火種。
一道黑影從天空中落下。
夏維隻看了一眼,就認出來這是什麽。
那分明是炸彈,而且看引線上的火星,這炸彈竟然已經點燃了。
夏維眼前一黑,直接昏了過去。
四周衆人見狀,連忙一擁而上,将夏維團團圍住:“少主,少主你沒事吧?”
就在這時。
轟!
他們身後,猛然傳來一聲巨響,整艘船都劇烈搖晃了一下,火焰沖天而起。
遠處。
周興将一把望遠鏡塞進柳長謙手中,笑道:“柳将軍,今晚江面上的好戲,你可别錯過了。”
流花河上,打頭的那艘船上,瞬間有火光沖天而起。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柳長謙頓時大吃一驚。
“這……陛下,你這是想用火攻?”
他突然明白了:“陛下此前讓我準備的那些香油,莫非也是爲了今夜?”
“不然呢?”
楚嬴點點頭,冷笑道:“他們的船上可都還存放着神威大炮的炮彈,這一把火上去,啧啧啧,他們可就慘咯。、”
果然,話音剛落,遠處江面上再次響起一連串的爆炸聲。
隻是這一次的爆炸聲卻并非天空中落下的炸彈,而是船艙中,神威大炮的炮彈。
一時間,江面上火光沖天,周圍的空間被照的亮如白晝。
江面上,不時能看見魚兒跳出水面,那是河面上的河水被加熱到高溫,讓魚兒根本承受不住。
摩汗原本還想讓大軍撲火,看看能不能保住船上的大炮,可随着火勢越來越旺,他們别說是穿過那熊熊大火組成的火牆了,光是留在船上呼吸空氣,都感覺肺裏好像刀割一樣。
“撤!所有人跳船上岸!”
勞恩眉頭緊皺,一聲令下。
剛才夏維突然暈厥,直到現在都還沒有醒來,但夏維不行,他們總不能一直等下去。
更何況爲了以防萬一,這次夏維抽調過來護送神威大炮的士兵,全都是銀狐軍團的精銳。
如今大炮肯定是保不住了,但這些士兵不能再有閃失。
此刻的流花河上,炸彈爆炸聲,木材在高溫下裂開的聲音,士兵們的慘叫聲此起彼伏,就如同一支交響樂。
“不知柳将軍覺得,今晚的戲,能打幾分啊?”
楚嬴笑盈盈的回過頭去。
柳長謙已經驚呆了,雖然他知道楚嬴神通廣大,可當他真正見到,那些羅刹國的士兵們在楚嬴的計策之下,毫無還手之力的時候,他還是感到一陣大腦空白。
而和他一樣震驚的,還有柳弈。
“小柳将軍何在啊?”
楚嬴再次輕聲問道,但并沒有聽到柳弈的聲音。
倒是周興抓着他的胳膊甩了甩:“陛下,在這!”
朝天軍出城之前,晁遜就專門把柳弈帶了過來。
倒不是楚嬴小心眼,但他也甚至愣頭青最容易闖禍,尤其是柳弈這種年少輕狂的愣頭青。
如果自己不展示點手段讓他服軟,保不齊他什麽時候就要給自己整出點幺蛾子來。
不過現在看來,楚嬴的辦法還是很有用的。
至少柳弈現在整個人都愣住了,往日的傲氣也蕩然無存。
他呆呆地看向江面,許久之後,才小心翼翼問道:“陛下,莫非你……會那神鬼通靈之術?”
“非也非也!這世上從沒有什麽鬼神,有的隻有人力,當你明白了這世上的規則,你自然也能如朕這般,達成自己心中所想。”
“朕将其稱之爲,科技!”
楚嬴笑着解釋道。
在他身邊,晁遜等人也紛紛點頭。
他們剛見識楚嬴那神乎其技的能耐時,其實想法和現在的柳弈也差不多。
但随着和楚嬴的接觸越來越多,再加上楚嬴從不敝帚自珍,無論他們問什麽,隻要是楚嬴知道的,都知無不言。
如今他們也已經漸漸明白了,什麽事所謂的科技。
可并不代表他們就此看輕了楚嬴。
相反,楚嬴在他們心中的地位,悄然間變得更高。
江面上的動亂漸漸平息下來。
船上的人也都已經跑到流花河兩岸。
“陛下,我們若是現在出兵,定然能重創羅刹軍,而且這些人中定然有許多在軍中地位不凡之輩,若是能将他們生擒……”
柳長謙看向江畔的那些士兵,有些激動。
卻被楚嬴阻止。
就在他正疑惑時,卻看見楚嬴翻了個白眼,伸手一指黑石灘的方向。
果然瞧見那邊火光沖天。
不過這些火光可不是有哪裏着火了,而是因爲那邊有大批士兵打着火把在夜色中行動。
這個時間點還會出現在黑石灘,肯定不是楚國的軍隊,那就是羅刹軍駐紮在鐵門關外的士兵了。
被楚嬴這麽一提醒,柳長謙才猛然醒悟。
是啊,鐵門關外還有那麽多羅刹軍,如果自己貿然行動,豈不是白白送死。
不過今天夜裏夜枭的行動,本身就已經十分成功了。
“陛下,那些夜枭去了何處?”
柳長謙小心翼翼問道。
原來,夜宵軍在執行完任務之後,就在天空中轉了個大彎,進入了山林深處。
之後他們會自己想辦法回到鐵門關,就無需楚嬴等人操心了。
而與此同時,流花河南岸。
摩汗和勞恩兩人守在夏維身旁,寸步不離,臉上都是緊張之色。
哪怕剛才軍中的大夫已經告訴他們,夏維之所以昏迷,隻是因爲胸中郁結,氣血不暢,所以昏迷。
簡單來說,就是氣暈了過去。
但兩人還是不敢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