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用十萬兩來換五千兩,隻要不是傻子,就不可能覺得劃算,可如果将這個一年換成每年呢?
那可就是另外一碼事了。
一年拿走五千兩,十年就能拿走五萬兩,隻需要二十年就能回本。
但是别忘了,楚嬴從始至終可都沒說這筆錢能拿多久。
被許雙印這麽一提醒,剛剛還義憤填膺的衆人突然醒悟了過來,看向楚嬴的目光中也多出了幾分恍然大悟。
衆人連忙朝着楚嬴看去,想要一探究竟。
楚嬴見到衆人總算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本宮可沒有說多久。”
這一次,在場衆人無不倒吸一口冷氣,他們突然明白了楚嬴的意思。
“殿下所說的,莫非是不限時間?”
“沒錯,隻要本宮開設的工廠沒有倒閉,那你們就一直可以拿這筆錢。别說十幾二十年,就是百年之後依舊可以。”
“這…”
衆人隻感覺心跳加速,眼前一亮。
但楚嬴要說的話,還遠遠沒有說完:“不僅如此,你們給了錢之後,本宮可以給你們寫下一封契約,隻要拿着這份契約,你們完全可以将這個資格交給你們的後輩兒孫,或是轉手賣給他人。”
如果說楚嬴前面所說的,對衆人還沒有什麽誘惑力,那現在這幾句話,就讓衆人感到一陣震驚。
隻要工廠不倒,他們就可以一直拿錢,這樣的好事,又有誰不願意呢?
不過天上掉餡餅的事情,不管怎麽看,都讓人忍不住心生懷疑,更何況這幾個人哪個不是商海沉浮幾十年的老狐狸,所以在聽完楚嬴開出的條件之後,他們也都敏銳找出了其中問題。
“殿下剛才說,這工廠關門之前,我們可以一直拿錢,可你若是拿了錢之後第一年就關門了呢?那我們的錢豈不是全都打水漂了?”
有人點明了其中關鍵,聞言楚嬴也哈哈大笑了起來:“你說的沒錯,如果工廠開業第一年就關門的話,各位的确是一分錢都拿不到了。”
“不過這工廠就開在沖城中,所以它能堅持多長時間,也得看各位的意思了。”
言外之意,就是讓在場這些商人都盯着點這座工廠,有這些人照顧之下,再加上楚嬴的背景,隻要不是遇到太大的麻煩,這座工廠就肯定能一直堅挺下去。
隻不過楚嬴話音剛落,就有人提出了疑義:“殿下,你這算盤當真是打得好啊。”
“我們今日在場的人,不說在整個高句麗,但至少在沖城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了,旁人想要請我們照顧一下場子,别說一年五千兩銀子,就是一年一萬兩銀子,也有的是人願意掏錢,可到了你這裏,還要我們自己掏錢,然後才能把錢拿回去,這是什麽道理?”
一個魁梧壯漢一臉凝重的對楚嬴喝到。
在場的其他人聽到這番話,也有不少人都皺起了眉頭。
的确,楚嬴這不僅等于找他們拿了錢,還等于讓他們白白給楚嬴的工廠當了保镖。
雖說未來這筆錢可以一直拿下去,可誰知道這座工廠能開多久?
不過其他人倒是并不着急和楚嬴翻臉,而是靜靜看着楚嬴神色的變化,打算靜觀其變,等确定局勢之後,再做後續打算。
就在這時,楚嬴卻突然拍了拍腦袋,似乎想到了什麽一般:“抱歉,本宮剛才忘記說了,那二十萬兩銀子,等夠了十年期限之後,各位如果不想再繼續入股,可以将這筆錢退出去,不過與之相對的,分紅自然就不能拿了。”
“但隻要這筆錢還在工廠中一天,那你們就依舊可以拿到每年五千兩銀子的分紅,現在你還有意見麽??”
楚嬴再次朝着提出質疑之人看去。
其實這個手段早中原早已經推行開來,就是楚嬴在蜀地推行的股權分紅制以及股權法。
不過他如今在高句麗的控制權還并不高,卻又需要招商引資,才隻好提前想出這個對策。
聽到楚嬴這麽說,不少人倒是松了口氣,如果隻是将這筆錢放十年,就能到手五萬兩銀子,那對他們來說,倒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畢竟十年穩賺五萬兩,就算是他們也不敢保證。
但如今有楚嬴作保,這筆錢自然不可能跑掉。
可剛才那人卻依舊感到不滿:“即便如此,隻是五千兩銀子就想讓我等作保,恐怕還是太廉價了吧。”
見到此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貪得無厭,楚嬴也終于按不住心中的火氣了。
他雖然待人溫和,但泥人還有三分火氣,更不必說他還是楚國皇子,威嚴不容侵犯了。
他突兀冷笑一聲,眼底閃過一抹寒芒,随後冷冷對那人說道:“你的意思是,你不想出錢咯?”
聞言那人下意識打了個哆嗦,不知爲何,從楚嬴的目光中,他隻感到了一抹殺氣。
可在這麽多人面前被楚嬴如此威脅,讓他的心中感到極度不滿,他咬了咬牙,還是冷哼道:“沒錯,我就是不肯出錢,那又如何?”
“很好。”
楚嬴微微一笑,輕聲問道:“不知你叫什麽名字,家裏做的是什麽生意?”
“你想做什麽?”
那人嗅到了一抹危險,眼神閃躲着,不肯回答,可楚嬴哪裏會慣着他,聲音陡然變得冰冷起來:“你若是不說,等本宮調查出來之後,希望你不要後悔。”
“我……”
那人張了張嘴,舌頭都有些打結。
倒是一旁的許雙印深深看了一眼那人,又看了一眼楚嬴,随後還是歎了口氣,出聲回答道:“殿下,此人名叫徐彙生,家中的彙生糧行乃是城中最大的糧莊。”
話音落下,楚嬴冷笑了一聲,轉過頭對着身後的周興道:“給河洛商盟寫封信去,就說讓他們送十萬石大米,十萬石白面過來,在城中以成本八成的價錢售出。”
“本宮倒想看看,是你這彙生糧行更大,還是本宮的河洛商盟底氣更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