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并不是每一個城市的軍隊都可以随時前來支援,但答應了他們要來支援的軍隊,加起來也有兩萬多人。
再加上自安城的守城軍,如今還剩下兩萬人左右,這支軍隊的數量已經遠遠超出了朝天軍的數量。
如果能夠等到援軍,到時候兩支軍隊一起動手,就算楚國大軍是大羅金仙下凡,在面對數倍于己方的大軍時,也絕不可能輕易取勝。
所以大軍撤回城中,隻是一個權宜之計,暫時拖延一下時間。
卻沒想到這突如其來的一場大火,逼着他們從城中撤退了出去。
自安城,東門。
大軍來到城門之外,雖然有不少人下定決心,一定要出城,但還是有人因此心懷擔憂。
“金千戶,若是我們撤出城中,豈不是将整個自安城都讓給楚國了?”
他們還留在城中,堅守城門的目的,不就是不想把這座城池讓給楚國麽。
誰知聽到這句話,金元崇卻冷哼一聲:“他們隻要能留在城裏,那就讓給他們好了,說不定到時候他們直接被熏死在城中。”
話雖然是這麽說,但他心中也郁悶極了。
如果早知道今夜會有這麽一場大火,那守城軍哪裏還需要跟朝天軍大戰一場,直接撤退就好了。
當然,直到現在,他也不認爲這是楚國人放的火,雖然楚國人能放火不奇怪,但他怎麽也想不出,這把火究竟是燒了什麽東西,才能發出這麽臭的味道。
聽到金元崇這麽說,其他人自然也無話可說了。
大軍強忍着惡臭的味道,打開了城門,逃一樣的從城門中魚貫而出。
但出城之後,大軍卻犯了難。
如今城外都是荒涼一片,他們接下來,該往哪裏去呢?
雖然金元崇和其他軍隊裏的軍官一樣,都隻是千戶,但畢竟他資曆最老,所以其他人也都願意聽他的建議。
在出了自安城繼續往東走去,那裏是一片起伏的丘陵,丘陵上還生長着大片的樹木,有了山丘和樹林的遮擋,相信那裏的味道肯定會變淡一些。
大軍做下決定之後,立刻朝着丘陵所在的方向靠攏過去。
可當他們剛剛來到丘陵的半山腰上,停下來的時候,卻忽然聽到一聲冷笑:“各位,可休息好了啊?”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把在場不少人都吓了一個哆嗦,同時循聲看去,可當他們看到聲音傳來的方向時,卻都愣住了。
在這座丘陵頂上,竟然早已經有一隻軍隊駐紮在此,而且看他們的樣子,一個個精神抖擻,顯然就是在這裏等着他們。
而在丘陵的腳下,也同樣有一隻軍隊正朝着這邊靠攏過來。
兩支軍隊的數量加在一起,大概有一萬人左右。
金元崇的臉色頓時變得陰沉下來,沉聲問道:“你們是誰?”
“是誰?在下乃是楚國營州軍巨阙營千戶,範楚臣,在此恭候多時了。”
對方領頭的大将沖着金元崇拱了拱手,雖然言語之間十分尊敬,但神态卻傲慢至極,讓金元崇面色鐵青。
“楚國的人?哼,區區一群雜碎,也敢來擋我的道?”
“難道你就沒發現,我身後士兵的數量,乃是你們的兩倍麽?”
金元崇雖然心中有些震驚,沒想到楚國竟然早已經在這裏安插了一支軍隊。
但在震驚之餘,他卻并沒有慌張。
自己手下的守城軍足足有兩萬人,就算剛剛被熏了一陣,一個個都頭昏腦漲的,但敵軍的人數加起來也不過萬人,這點數量如何能跟自己相比?
心想至此,他的嘴角自然帶起了一抹不屑之色。
“金千戶,将軍臨死之前,曾将指揮權交到了你的手中,隻要你一聲令下,我們就和你沖了。”
在金元崇身後,一名千戶已經躍躍欲試。
其他軍官也都紛紛表示願意聽從金元崇的命令。
見到衆人如此齊心協力,金元崇的嘴角帶起一抹得意之色,朝着範楚臣看了過去,似乎是在問他,我身後這隻軍隊,你擋得住麽。
可範楚臣卻依舊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老将軍說的沒錯,你身後的大軍人數的确不少,但我想問老将軍一個問題。”
範楚臣的語氣十分認真,讓金元崇拿捏不準對方是在玩弄自己,還是真心有話要問。
不過他心想着自己屬于優勢的一方,也就點了點頭道:“閣下若是有什麽問題,但說無妨。”
“很好,老将軍說你身後的士兵人數衆多,那不知能否擋得住這個?”
他話音落下,猛地一揮手臂,在他身後,那些士兵們竟然同時将一根根粗大的滾木從山坡上推了下來。
這些滾木每一根都十分粗大,順着山坡滾動下去,竟然帶起一陣陣轟隆隆的聲音,連帶着地面都震動了起來。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守城軍的士兵們都是一驚。
“該死,你這些滾木都是從哪裏來的?”
金元崇感覺腦袋裏一片空白,這麽多滾木同時砸下來,如果全都砸中手下士兵的話,定然會死傷慘重。
範楚臣哈哈大笑了起來,得意道:“老将軍,在幾天之前,殿下就已經告訴我們,到時定然會有一支軍隊從此處經過,所以我們已經提前在山上挑選了不少粗大的樹木,砍倒之後做成了滾木。”
“像這樣的滾木,我這裏至少還有數百根,不知老将軍當真要和我們打下去嗎?”
“……”
金元崇還想說點什麽,可在他身後,已經有人一把将他拽走:“金千戶,危險,快走!”
大軍紛紛四散開來,但範楚臣已經在這裏埋伏了一天多的時間,這些時間完全足以讓他将事情做的滴水不漏。
滾木覆蓋的範圍可不隻是一小片山坡,整座丘陵上,都能看到有滾木順着山坡滾落下去。
而在山腳下的營州軍,一個個雙眼放光,蓄勢待發。
隻要山上的守城軍逃命到他們面前,他們立刻就會撲上去,讓對方變成自己的刀下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