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柳長謙感到十分困惑。
這樣的身份如果是在楚國,多少也能做的上個纨绔子弟,如果是有本事一些的,步入官場之後,也能輕松過得順風順水。
而出使敵國是個十分危險的差事,更何況如今楚國和羅刹國可不是簡單的敵對兩國的關系,如今兩國之間可是正處在戰争之中。
再這樣的情況下,萬一楚皇一個不爽,直接幹掉安德烈也并不奇怪。
雖然楚國的确有兩國交戰,不斬來使的說法,但萬一安德烈在楚國境内出了點意外,那可就誰也說不準了。
但柳長謙很快就明白了,爲什麽羅刹國會讓這麽一個小白臉出使楚國。
因爲這小子的嘴巴極其陰損,從和柳長謙第一次見面之後,他就對柳長謙百般冷嘲熱諷。
氣的柳弈幾次都想對他出手,如果不是柳長謙經曆了幾十年風雨,早已經收起鋒芒,恐怕也同樣會忍不住。
但安德烈卻絲毫沒有這方面的覺悟,一路上對整個楚國從上到下,都評價了一番,而且言語之間沒有半點好話。
到了後面,柳長謙幹脆讓安德烈的車隊走在最前面,自己隻是讓手下士兵從左右掩護,不在和他說話。
就這樣,柳長謙帶去的衛隊總算是跟着使節團一起,來到了鐵門關的城門之下。
城牆上的旗官見到柳長謙歸來,連忙打開城門,可是下城迎接的時候,卻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柳長謙身邊的安德烈。
看安德烈的長相,分明是十分經典的羅刹國人樣貌,皮膚雪白,紅發碧眼,如同惡鬼。
他不禁疑惑問道:“将軍,這是?”
“這是羅刹國的使團,今日來此,是爲了進京爲陛下賀壽、”
雖然他心中極不情願,可就算自己不說,這些事情也早晚會傳出來。
他在猶豫片刻之後,還是說出了真相。
聞言旗官頓時大吃一驚:“什麽?這是羅刹國的人?”
他眉頭緊皺,看向安德烈的目光中也帶上了幾分殺氣。
因爲羅刹國攻打楚國,連帶着他好幾個兄弟都因此陣亡,就算柳長謙說了這是羅刹國的使節,他又怎麽可能平息心中怒氣。
“沒錯,這是陛下旨意。”
柳長謙幽幽歎了口氣,雖然他知道這麽說,的确會令人失望,可如果讓手下士兵們知道自己欺騙他們,他們隻會更加寒心。
聽到柳長謙都這麽說了,那旗官也無可奈何。
而且自己隻是一名小小旗官,就算真有什麽不滿,也不可能對柳長謙表現出來。
“哈哈哈,我還以爲你有多大威風呢,你的長官根本就不肯告訴你,你難道看不出來嗎?”
安德烈這時候突然站了出來,滿臉不屑的朝着旗官看去。
一邊說,還在一邊極爲嘲諷的大笑起來。
話音剛落,他就感到身旁傳來一陣殺氣,再轉頭看去,就看到柳長謙正目光冰冷的看向自己。
見狀他頓時笑聲更加放肆:“看什麽看?難道我說的有錯嗎?”
噌!
隻聽一聲脆響,柳長謙腰間長劍出鞘,銀光閃過,長劍的劍尖已經對準了安德烈的咽喉。
安德烈隻感覺脖子上一涼,頓時咽了咽口水。
這長劍再前進半寸,就能刺穿他的咽喉。
“你……你想幹什麽?”
剛才還在嚣張不已的他,瞬間慫了許多,說話的時候也帶起了一陣緊張:“我可是你們楚國的客人,你敢殺我,難道就不怕你們的皇帝怪罪嗎?”
“燕山地勢險峻,安德烈閣下在經過山路的時候,不慎跌下斷崖,在場兄弟們可都看得清清楚楚,就算陛下怪罪,我們也無可奈何。”
柳長謙繼續冷冷說道。
安德烈的額頭上已經冒出一層冷汗。
柳長謙說的沒錯,整個鐵門關上下,所有士兵全都是柳長謙的人,就算他不敢對自己動手,也有一萬種辦法讓他死于意外之中。
至于是不是真的意外,整個鐵門關的士兵都會爲柳長謙作證,隻要柳長謙說了,那就是真的。
“安德烈閣下作爲我楚國的客人,我等自然應該以禮相待,但還請閣下不要欺人太甚,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氣。”
“你……你們這群人,等我到了京城,定要将你們的行徑告訴楚皇,讓他知道,你們是多麽的粗暴無禮。”
安德烈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聞言柳長謙卻哈哈大笑了起來:“我想我們的陛下,并不會因爲一個他國使節的幾句話,就怪罪自家将領。”
說到這裏,柳長謙的心中也苦笑了一陣。
雖然他是在威脅安德烈,但楚雲天能爲了讓羅刹國消氣,竟然對此前北元和遼右兩次戰役中功勞最大的楚嬴加以懲罰,那就算懲罰自己也不奇怪。
不過安德烈顯然是被柳長謙的這頓威脅給吓到,十分識趣的閉上了嘴。
一行人順利回到軍營,在呆了一晚上之後,安德烈就如同逃命一般,離開了鐵門關,直奔京城而去。
京城之内。
轉眼間,就到了楚皇的壽辰之日,京城之内張燈結彩,楚皇更是在皇宮中大擺宴席,款待賓客。
夜色降臨,華燈初上。
皇宮之内,到處是一片其樂融融的景象。
禦花園内早已經設下宴席,準備款待來自各國的嘉賓。
楚皇坐在朝堂之上,目光朝着坐在朝堂上的賓客看去,滿臉笑意的說道:“諸位,今日能來到此地的,都是我楚國的貴客,還請各位吃好喝好,若是有招待不周之處,還請各位海涵。”
下方的宴席也分爲幾派,一派是來自京城的京官,他們因爲常年生活在京城中,所以對京城中的各種景象十分熟悉。
另外一派則是來自楚國各地的官員,京官向來歧視外地官員,這已經是一種不成文的規矩。
除此之外,就是來自周邊各國的使臣,例如高句麗與羅刹國的使臣也在此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