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之下吹着微風,此時已經到了初春時節,地面上有草芽冒出頭來,在微風的吹拂下不斷搖擺着。
就在這時,大地上忽然傳來一陣搖晃,馬蹄聲敲打着地面,連帶着大地都開始搖晃起來。
地平線的方向,竟然有一支騎兵部隊正朝着瀚海關的方向疾馳而來。
“敵襲!!敵襲!!”
一陣号角聲突然響起,早已經駐紮在此的槍炮營立刻開始行動起來。
“站住!前方是楚國的地盤,沒有殿下命令,不得入關!”
一支軍隊攔住了這支騎兵,可是這支騎兵的先鋒部隊卻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反而是馬背上的人抽出斬馬刀,揮刀便朝着阻攔的人砍去。
誰知衆人似乎早有準備一般,見到來者不善,扭頭就往後撤退,一邊跑還一邊吹響了号角。
大軍繼續緊追而上,兩方人馬一追一趕,始終保持着一定的距離,誰也奈何不了誰。
直到一片營地出現在了雙方的視線之中。
“放箭!”
隻聽一聲大喝,無數箭矢從軍營中飛出,鋪天蓋地的箭雨密密麻麻的從天而降,硬生生阻擋住了大軍的去路。
一道人影出現在軍營之前,高聲喊道:“魏姑娘,我家殿下請你來軍營中做客一趟。”
“哈哈哈,做客可以,但應該是來我魏氏部做客吧?”
魏塵香大笑的聲音響起,緊跟着又是一陣沖鋒。
楚嬴總算出現在了月色之下,笑問道:“魏姑娘,難道你不害怕本宮的槍炮營了麽?”
話音落下,在他身後就有一顆火球飛出,落入人群。
魏家軍無數士兵的臉色變了變,之前那一戰,槍炮營給他們帶來的心理陰影,直到現在都還沒有散去。
但魏塵香卻不以爲然道:“難道殿下當真以爲,我已經吃過一次的虧,還會吃第二次嗎?”
話音落下,魏塵香雙腿一夾馬腹,立刻朝着四周跑去。
與此同時,在炮彈落點的四周,原本聚集成一片的士兵,也同時四散開來。
楚嬴咧嘴笑了起來。
“原來是打算用輕騎兵來對付槍炮營麽?果然如此。”
在這之前,他就已經算到了魏塵香的打算。
遼右最不缺的是什麽,自然是戰馬。
所以他們最有名的也是騎兵。
但草原上缺少鐵礦,所以根本沒辦法大規模裝備重甲,所以草原上的騎兵大都是以輕騎兵爲主,就算魏氏部曾經是中原魏國的後裔,但他們到了草原這麽多年,肯定也已經把輕騎兵的戰術給學會了。
而輕騎兵最厲害的地方,就在于他們的機動性。
成規模的重甲騎兵固然厲害,但是能夠自由行動的輕騎兵也同樣不弱,尤其是在戰場上的快速移動,不僅可以躲避敵軍的集火,也可以在離開敵軍進攻範圍之後,快速回到戰場,讓敵人根本無法抵抗。
這種讓敵人跑又跑不掉,打又打不過的戰術,才是草原輕騎兵戰術的核心思想。
但是上一次楚嬴和魏氏部交手,他們并沒有使用出這個戰術。
因爲在此之前,他們根本沒有意識到槍炮營的威力有多恐怖,猝不及防之下,才會吃了大虧。
而這一次,在一輪炮彈騎射之後,大軍立刻四散開來,除了一些被炮彈碎片射中的倒黴蛋之外,受傷的人竟然寥寥無幾。
甚至連帶着戰馬都沒有受驚。
楚嬴知道,這是因爲他們給戰馬的耳朵裏面塞上了棉花。
大軍重新集合,魏塵香一馬當先,站在大軍前方,得意地看向楚嬴問道:“殿下,現在你還覺得,你的槍炮營能對我産生作用嗎?”
楚嬴果然臉色微變,下意識後退兩步,咬牙切齒的說道:“無恥!”
“哈哈哈,我在草願上就曾聽說過你的事迹,在本姑娘心中,你是爲數不多有資格做我夫君的人選之一,你以爲如何?”
見到魏塵香如此赤裸裸的求愛,楚嬴卻毫不猶豫的拒絕道:“休想。”
“很好,希望你待會兒還能繼續堅持你的想法!”
魏塵香面色一沉,聲音變得冰冷起來,對着身後的士兵們交代道:“給我沖!”
“以他們的軍營爲主要攻擊對象。”
就在剛才,槍炮營就是從軍營中沖出來的,所以魏塵香斷定,其他的士兵現在還沒有動手,肯定是隐藏在軍營中,準備伏擊。
但草原士兵或許步戰不是中原人的對手,但要說馬戰,那可絕對不會害怕别人。
大軍立刻發動攻擊,往前沖去,眨眼間就殺入軍營之中。
魏塵香手下的副将一騎當先,沖到一處軍營門外,手中長矛狠狠朝着軍營之中刺去,臉上帶着猙獰之色:“膽敢殺害我魏氏部的男兒,今日我讓你們血債血償!”
可他這一槍剛剛刺出,就頓時臉色大變。
因爲他能清楚感受到,自己這一槍分明刺中了什麽硬邦邦的東西。
等他再想将騎槍抽回來的時候,更是感到了一陣巨大的阻力,仿佛有人在和他們搶奪騎槍一般。
“何方宵小,還不快速速現身?”
副将怒喝一聲,在他身後的其他部隊也同時沖了過來,幾人同時将長矛刺入軍營之内,但無一例外,都感覺騎槍被什麽東西阻擋。
衆人同時用力,一把将帳篷挑翻,可适當他們看清楚帳篷裏的景象之後,卻都同事倒吸一口冷氣。
眼前這個帳篷裏有三名士兵,而且此時都騎在馬背上。
但是最讓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這些士兵們的身上,竟然都穿着将全身武裝到牙齒的盔甲。
在這盔甲的包裹之下,他們甚至連對方的一寸皮膚都看不到。
再仔細看去,甚至連戰馬比較容易受傷的地方,比如馬腹、馬腿等地方,都用盔甲包裹,活脫脫一個鐵皮怪獸。
副将的臉色刷一下變得慘白,頓時被吓傻了,連忙大喊道:“全軍撤退,這其中有詐!”
但已經晚了。
早已經埋伏在軍營之内的重甲騎兵同時從各自藏身的軍營中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