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回來的路上他就已經想好了對策。
等回到軍營之後,他更是立刻就把所有的責任一股腦的全都推卸到了楚嬴的身上。
“父皇,這一切都是皇兄的錯,千不該萬不該,都是他不應該袖手旁觀,我也是爲了保全實力,才不得已撤退,甚至還因此背負了罵名,父皇可千萬要爲我做主啊。”
楚喆聲具淚下地說道,仿佛當真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而且在軍營中,也有許多已經被楚喆收買的将領。
見到楚喆這麽說,也都紛紛開始替他求情。
“陛下,這次交戰,敵軍的數量比我軍多出許多,若是當真打下去,我軍定然損失慘重。”
“太子殿下當機立斷,選擇撤退,丢的隻是臉面,可若是不退,那些無辜将士丢掉的,可是性命啊。”
“是啊陛下,此事太子殿下千錯萬錯,我等都覺得情有可原。”
一時間,在場衆人竟都紛紛爲楚喆求情。
楚雲天的表情才總算好看了一些,楚喆究竟是對是錯,他并不關心,他現在需要的是找一個人來爲今日這一場敗仗買單。
心想至此,楚雲天也轉過頭來,朝着楚嬴看去:“楚嬴,太子說你參戰之時隻是袖手旁觀,你作何解釋啊?”
始終一語不發的楚嬴雖然早有預料,但聽到楚雲天竟然當真質問自己,也無奈的歎了口氣:“父皇,孩兒并非對戰局置之不理,而是懷疑太子殿下私通遼右,意圖叛國。”
話音落下,滿場寂靜。
所有人都驚呆了,楚喆更是瞪圓了雙眼,臉色通紅,死死盯着楚嬴。
“楚嬴,你不要血口噴人,我怎麽會和遼右私通?”
他頓時急了。
反觀剛剛還在給楚喆開脫的那些将士,也都不敢說話了。
楚喆再怎麽打敗仗,那終究是内部的問題,可如果他當真叛國,可就是原則問題了,這種時候誰敢站出來保他,都是必死無疑。
楚雲天也有些怒了,他知道楚嬴有能耐,而且和楚喆過不去,卻沒想到楚嬴爲了對付楚喆竟然連這種話都說的出口。
“好,好一個叛國。”
“那你倒是說說看,太子殿下究竟怎麽叛國了?”
“就是,楚嬴你今日要是說不出個一二三來,那就是污蔑诽謗之罪,按照楚國律例,那可是要關入大牢的。”
楚喆咬牙切齒的說道。
楚嬴笑眯眯的朝他看去,突兀問道:“那能否請殿下解釋一下,這魏塵香姑娘究竟是怎麽回事?”
楚喆臉色刷一下就變了。
魏塵香在兩軍陣前将他挾持,借此全身而退,這可是兩萬大軍都看得清清楚楚的。
而且從賀跋野對魏塵香的态度看來,這娘們兒在遼右的身份顯然也不簡單。
“陛下,太子殿下在兩軍陣前曾帶着一名女子,後又被這名女子挾持。而遼右叛軍爲首的賀跋部族長賀跋野對這女子更是畢恭畢敬,顯然身份并不一般。”
楚嬴不緊不慢的說道。
這下楚雲天的表情也不好看了。
行軍帶着女人,這可是兵家大忌,如果不是爲了給樓氏部示好,他又怎麽會答應楚喆?
可如果因此懲戒了楚喆,豈不是說明這件事情自己也有份?
“不過是一名女子,能翻起多大的風浪?”
楚雲天瞪了一眼楚嬴,還想給楚喆開脫。
可楚嬴卻不緊不慢的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來:“陛下,寫封信是我手下的探子截獲,乃是太子殿下寫給遼右蕭氏部的人,要與他們裏應外合,想讓兒臣永遠留在遼右。”
“信上有太子筆記,而且交戰内容寫的極爲詳細,還請陛下過目。”
這一瞬間,楚喆懵逼了。
連帶着所有将領都懵逼了。
他們雖然對遼右有所了解,卻僅限于知道各大部落的名字,就算再深一些也隻是知道這些部落的首領究竟是什麽人。
如果他們知道蕭氏部和賀跋部早已經是水火不容的關系,那楚喆立刻就能洗脫罪名,但他們既然不知道這件事,那在百官腦海中的第一反應,自然是把楚喆當成了真有叛國的意圖。
楚喆被吓得臉色慘白:“這…這是蕭氏部主動與我求和,不過是因爲楚嬴天妒人怨,所以才要除掉楚嬴。”
“連這群草原蠻夷都知道楚嬴不是什麽好人,皇兄應當先反思自己才對吧?”
他咬了咬牙,繼續嘴硬。
這時坐在上位的楚雲天終于出聲了。
他現在的心情也很是郁悶,魏塵香是被他送到楚喆身邊的,所以這件事他也有責任,自然不能讓楚嬴坐實了。
但是在這個節骨眼上,他說的再多,打了敗仗的事實也改變不了。
所以他深吸口氣,沉聲對楚嬴說到:“既然你對太子如此不滿,那這一仗就讓你來打如何?”
“你可别忘了,昨日一戰朕的命令,可是讓你去做先鋒軍。”
他聲音嚴肅的說道。
卻不知這個方案也正是楚嬴的意思。
“陛下此話當真?”
“朕說的話,還會作假不成?”
“好,孩兒願領命出征,讓遼右将士們見識一下我中原男兒的威風。”
……
夜色漸濃。
潼關。
這裏是順城北部的一個小關隘,和瀚海關比起來并不起眼,長駐軍也隻有千餘人,居住在此的百姓也差不多是這個數字。
平日裏潼關附近都是一片風平浪靜,哪怕是當初楚嬴和遼右打的熱火朝天,波及到此處的戰火也寥寥無幾。
潼關的守關千戶是個老實巴交的漢子,名叫童嚴。
如果不是穿上一身軍服,讓人一眼看去,肯定也會下意識覺得這童嚴不過是個莊稼漢子。
不過童嚴也的确隻是個普通将領,沒有什麽輝煌戰績,也沒有太多戰場殺敵的心思,在他心中隻要能和守關的兄弟們在一起,就足夠了。
但他卻不知,今夜潼關關外,正有一支軍隊一路直奔而來。
而這支軍隊的目的,便是奪下潼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