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楚嬴卻絲毫沒有顧及形象的意思,同樣大口大口的啃着饅頭,吃的津津有味。
且不說楚嬴前世做特種兵的時候,曾今深入深山老林中,最慘的時候還生吃過鳥肉。
就算是這一世還沒有就藩之前,他在皇宮裏就沒少受委屈。
别說是吃糠咽菜了,就算是餓肚子也是常有的事情。
也就是楚嬴和楚皇大鬧一場之後,楚皇被迫無奈之下,改善了一下容妃的生活條件。
不然容妃的日子和平民的日子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啃饅頭就鹹菜對楚嬴來說,自然不算什麽。
見到幾個公子哥們不說話了,李海有些疑惑的問道:“幾位不是要找殿下麽?殿下就在那裏,幾位莫非是有什麽難言之隐。”
“沒有沒有。”
張帆雲的反應速度極快,連連擺手道:“剛才我們有些事情想找殿下請教,這會兒又突然想通了,所以就不打擾殿下了。”
說完衆人連忙回到了帳篷中。
他們原本還對自己的遭遇感到不滿,可見到楚嬴身爲堂堂皇子,尚且要吃糠咽菜,他們哪裏還敢再有絲毫不滿。
“各位,難道我們就一直這麽下去麽?”
一個公子哥有些不滿的撇了撇嘴,看着桌上的飯菜,沒有半點食欲。
李尚文無奈的歎了口氣,說道:“快吃吧,再不吃等會兒菜就涼了。”
說着竟然主動盛了一碗糙米飯,就這小雞炖蘑菇吃了下去。
其他人雖然也有些抵觸,但在煎熬了好一陣之後,也都餓得不行了,大口大口的扒拉着碗裏的飯菜。
這一頓飯雖然吃的不怎麽舒坦,但好歹是填飽了肚子。
隻不過衆人的心情,都感到十分複雜。
他們怎麽也想不明白,爲什麽楚嬴明明可以吃更好的飯菜,卻非要吃難以下咽的白粥就饅頭。
“你們說,這大皇子究竟是在裝樣子,還是真的對百姓們如此上心?”
張帆雲沉吟許久,終于開口。
一旁的其他人也都回過神來,紛紛說道:“我覺得這大皇子多半就是在裝樣子,不然堂堂皇子,爲何要跟一群難民吃一樣的飯菜?”
他們始終不相信,這世界上會有如此作踐自己的人。
不過衆人讨論一番之後,卻都陷入了沉默
毫無疑問,不管楚嬴是不是在裝模作樣,但他的行爲的确收獲了民心,如今在整個鳳鳴山上下,百姓們無一不是以楚嬴爲首。
心想至此,衆人越發覺得,想擺脫楚嬴的控制恐怕是不可能了。
一頓飯吃完,衆人倒是舒坦了許多,但這會兒卻有些無所事事。
就在這時,張帆雲突然提議道:“各位,要不我們去那些難民居住的窩棚裏看上一眼?這樣日後想做什麽,也方便許多不是?”
衆人聞言,也都對張帆雲的這個提議表示贊同。
雖然這個小團體一直以李尚文爲首,但大多數時候出點子的人都是張帆雲,畢竟這厮腦袋靈光,反應也快。
衆人起身出了帳篷,朝着窩棚所在的方向走去、
隻是等他們剛一走進窩棚,立刻聞到一股惡臭傳來。
這些災民們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雖然是冰天雪地的天氣,人身上的汗臭味大都不會那麽重,但這些災民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洗澡,再加上這個窩棚裏少說也有上千人,積攢起來的味道,讓他們一時間的确難以接受。
“哕。”
李尚文轉頭就吐了出來,剛才吃進去的東西撒了一地。
其他人的模樣也好不了多少,一個個臉色慘白,随時都可能昏倒。
“這種地方,是能住人的地方嗎?”
張帆雲咬緊牙關,強忍着嘔吐的欲望。
其他人也都愣了一下,有人提議道:“要不我們還是走吧?”
這些公子哥們狼狽的模樣,卻被窩棚裏的那些難民們看的一清二楚,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其中一個大漢更是指着衆人哈哈大笑道:“你們這些公子哥們受過什麽苦?”
“殿下讓你們來幫忙,無非是想讓你們來湊個熱鬧吧,就憑你們做的聊什麽?”
另外一人則是緊跟着說道:“我看啊,我們這裏随便挑個娘們兒,都比這些公子哥們更像爺們兒吧。”
一時間整個窩棚裏傳來一陣哄堂大笑。
讓李尚文更是面色青灰。
雖然他最初的目的,的确隻是想在楚嬴這裏應付一下差事就走,可這些難民的嘲諷卻讓他感覺極爲不爽。
從小到大,他一直被人誇獎,不僅是因爲有李源這個好爹,同樣也因爲他的确在許多方面能力很出色。
如今卻被一群難民這樣嘲諷,在好勝心作祟下,李尚文梗着脖子反駁道:“你們這群刁民,胡說八道什麽?”
“這世上還沒有小爺我不會做的事情。”
誰知他的做派卻讓這些難民笑的更開心了。
人群中一個老大娘站了起來,不屑道:“這個小哥,我也不讓你在這窩棚裏住兩天了,有本事你來窩棚裏走上一圈,就算你的本事。”
李尚文身後,其他那些公子哥們兒都下意識的往後退去。
就連張帆雲也勸說道:“李哥,要不咱們還是先走吧,去問問殿下要我們做什麽事情。”
眼前這難民窩棚,他們實在是一刻鍾也待不下去了。
誰知李尚文一咬牙,怒喝道:“走什麽走?誰今天敢走,以後就不是我李尚文的兄弟。”
說完竟然一仰頭,邁着步子走進了窩棚。
在他身後那些公子哥們無不是頂着張苦瓜臉,卻也隻能跟上腳步。
他們以後可都是要繼承各自家業的,可不是一群酒肉之交那麽簡單。
如果今天真的跟李尚文鬧翻了,那他們以後再想和李家有來往,可就沒那麽容易了。
心想至此,他們就算有一萬個不願意,也隻能咬着牙跟上去。
更何況就連李尚文都進去了,他們跟着進去還能受多大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