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慎行不愧是陳淵的學生,這份深謀遠慮,就算是當今朝廷上那些官員,也沒幾個人可以相比,這樣的人竟然甘願制作一個小小縣令,不管怎麽看,都是屈才了。
“等殿下入主西蜀之後,就是起事之時,如今的江南門閥并立,世家橫行,其中最大的世家乃是錢家,傳說乃是從夏商之時傳承至今,家底殷厚,在江南一帶極具影響力,但錢家的根源,就在西蜀。”
“明江從西蜀一路往東流去,出了西蜀,進了湘西之後,就并入長江,到時殿下完全可以順江而下,一路占據江南各地,與當今朝廷分庭抗禮,等徹底控制江南以後,便可一路北上,直取京城。”
張慎行說完便停了下來,可小小的書房裏依舊是一片寂靜。
楚嬴盯着眼前這張圖紙,陷入了沉思。
張慎行自然知道自己的這番言論,楚嬴肯定沒那麽快可以接納,便微微一笑道:“殿下,下官在平遙縣還有兩個案子要辦,便不多叨擾了,殿下有需要時,隻需命人送信到平遙縣衙,下官自然會來。”
說完便轉身退了出去。
等張慎行離開之後,楚嬴才深吸一口氣,和秦兮月四目相對,問道:“你覺得這張慎行的言論,是否可信?”
秦兮月一臉茫然,她不過一介女兒之身,對賺錢還有幾分天賦,但對廟堂與天下大事一竅不通,不然也不至于在京城的時候,被李元一和秦家人玩弄于股掌之間了。
楚嬴當然也知道,指望秦兮月給個答案似乎不太可行,他向秦兮月發文,也隻是想緩解一下心中震驚。
“殿下,不管這張慎行所說是否可行,但妾身可以佐證,他剛才透露給殿下的信息并未作假,至于如何行使,就由殿下自行定奪了。”
秦兮月看了看門外的天色已經不早,便先行退下,睡覺去了。
不過對楚嬴來說,今晚注定是個無眠之夜。
……
京城,李家大院。
“李公子,您将我們召集至此,可有什麽事情?”
幾名中年男人站在李元一的書房裏,如果秦兮月在此就會發現,這些人都是她名下産業的掌櫃,一直深得信任。
但她不知道的是,這些人早已經在暗地裏瘦了李元一不少好處,或者換個說法,她們已經成了李元一的人。
隻不過在此之前,李元一一直沒有用的上他們的時候,所以沒有動手,今日突然将他們找來,讓這幾個掌櫃都感到一陣緊張。
李元一依舊一襲白袍,風度翩翩,一改之前和魏淮香相處時那種猙獰神情,現在的他俨然一副翩翩公子做派。
他的目光從衆人身上掃過,令這幾名掌櫃都下意識避開了目光。
“諸位,昨日我命人送到你們手裏的銀票,你們都收到了吧?”
“你們說,如果我将這些年與你們往來的記錄送到秦姑娘手中,你們會是什麽下場?”
一個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子撚着胡須,賊眉鼠眼的道:“李公子,有什麽事情就直說吧,我們既然願意來,李公子也無需懷疑我們的态度。”
“好,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本公子也不遮遮掩掩了,我想要将你們手中的财産都收購過來,不知各位覺得如何啊?”
這下子,一衆掌櫃倒是都吃了一驚,倒不是因爲李元一的這個想法有多奇怪,而是因爲在他們看來,這種小事根本就不需要專程麻煩他們一趟。
但他們旋即就明白了其中緣由。
最先開口那個賊眉鼠眼的中年男子壞笑着問道:“李公子的意思,可是讓我将布行的生意做差,這樣布行的行情價錢自然也就低了?”
雖然李元一跟秦兮月都是河洛商盟的掌舵人,但兩人互相之間的資産一直都分的很清楚,如果李元一想要秦兮月的資産,還是要出錢的。
雖然将秦兮月的資産出手,需要秦兮月本人點頭,但她如今既然不在京城,有些事情自然也輪不到她來反對了。
其他人也紛紛恍然大悟。
“李公子放心,這點小事情就包在我們身上了。”
“沒錯,想要将商會打理好或許不容易,可想把商會搞砸還不簡單?”
衆人拍了拍胸脯,一臉得意的對着李元一說道。
李元一緩緩點頭,有拍了拍手。
門外立刻有兩隊人擡着幾個大箱子走了進來,都是李府的家丁。
箱子放下,打開之後,房間裏頓時銀光閃爍。
李元一來到這些箱子旁邊,笑着說道:“這裏一共有五萬兩銀子,等事成之後,我會将這些銀子全都分給你們。”
話音剛落,他又臉色一沉,态度大變:“當然,如果你們把事情搞砸了,會是什麽下場,我想你們也很清楚吧?”
這些掌櫃的看着眼前這一堆堆的銀子d,眼睛都瞪直了,恨不得立馬撲上去将這些銀子收入囊中。
他們雖然都是給秦兮月做事,但能拿到的除了每個月的酬勞之外,也隻有搜的利潤的一到兩成抽頭,早就感到心裏不平衡了。
這五萬兩銀子就算平分到每個人頭上,那也有好幾千兩,這可是他們五六年的收入了,他們怎麽能不心動?
“李公子放心,最多半個月的時間,我名下的河洛飯莊跟河洛布行,一定會在京城名聲大降,到時李公子也可以借着維護河洛商盟聲譽的名号,将幾家飯莊和布行低價買。”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恨不得告訴李元一,如果這件事情他們做不好,就提頭來見。
對衆人這樣的态度,李元一感到很是滿意。
但也有人心懷憂慮,擔憂道:“李公子,我們追随秦小姐那麽久,也有不少把柄在他手中,如果她借機對我們發難,我們的日子也不好過呀。”
誰知李元一隻是輕描淡寫笑笑,對眼前衆人保證到:“放心,就算你們将秦姑娘的産業拆了,秦姑娘也不會對你們有半點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