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過是幾個山民,比不過南海城裏面的将士厲害,那不是正常的事情嗎?”
嘴上這麽說,可山大自己的心裏面也忍不住的嘀咕。
就連那個什麽戰神楚征帶來的隊伍都可以輕松打跑,那其中也不乏有南海城裏面的精良,單說起來,比南海城還要更難攻打那才對。
可是爲什麽……
“是真的沒本事打不過,還是次次都被别人通了風?”
楚嬴并不着急,他看得出來,在昨天夜裏的三人中間,至少這山大不是個傻子,需要的隻是時間考慮。
在看完山越族和南海城這兩年來的記錄,山越族在洪進的帶領下那是屢戰屢敗,偏偏又能卡在一個恰好的不上不下的程度。
這中間要是沒人搗鬼,說出來傻子都不信。
隻是很奇怪的一點是那南海城完全沒有要借勢滅了山越一族的意思,還真是有些稀奇。
“你們家洪大帥,估摸着心裏面也早就有了懷疑,他不是想要誠意?如果本宮将你們的内奸抓出來,算不算誠意?”
其餘的炎煌衛早就面露不滿了。
就這個山越一族算什麽東西,也配和他們家殿下要誠意,之前在遼右,那些部落不知道殿下的身份,殿下也有意周旋就罷了。
現在小小的南海山越,要不是殿下看在這些人也是大楚國人的份上,哪裏用得着在這磨叽。
虧的是楚嬴在這震着下面的人,否則就憑炎煌衛對楚嬴的忠心,一群人怕是連命都不要,沖上山便将這群山越人全數解決了。
“我不信!”
山大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擡頭看向楚嬴,激動得渾身顫抖,但心裏面已經全然相信了楚嬴的話。
正如同楚嬴說的,他不是傻子,隻要稍微想一想就會明白,洪大帥估計比他們更早反應過來,之所以一直沒有開口說出來,不過是因爲不清楚到底是誰,所以才一直沒有說出來。
楚嬴聽見他的反駁,也隻是嘴角帶笑,靜靜地看着他,并未多言半句。
盯得越久,山大心裏面的防線就越發崩潰。
他最終頹喪地低下頭,小聲道:“就連我們的人都不清楚到底是誰在其中作怪,你怎麽保證自己沒有找錯人呢?”
從他這一句話,楚嬴就知道面前的人心理防線已經全面崩潰。
有時并不是真的旁觀者清,而是深陷局中的人不願人情事實罷了。
楚嬴勾了勾手指,示意秦兮月上前。
“這些疑惑,有人會給你答案。”
秦兮月上前兩步,朝着楚嬴鞠躬行禮,随即從阿奴的手中拿過厚厚一疊紙張。
她微笑着在旁側坐下,聲音清脆猶如鳥鳴。
“這位兄弟,爲了幫你們查清内鬼,大殿下可是沒讓我好過,讓我這麽個嬌嫩的小女子忙了整整一宿都未曾合眼。”
楚嬴聽到這裏忍不住高高挑眉。
他又不是什麽周扒皮,怎麽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秦兮月則是朝着他俏皮地眨了眨眼,有的時候做一分說十分并不是什麽壞事,至少可以讓這位名爲山大的年輕男子心生感激——
或者說虧欠。
“你們山中兄弟的事情,你應該是最清楚的,所以多的話我也不說,這中間有一位兄弟,叫山南的。”
聽見這個名字,山大的表情稍稍愣住。
之前他上山彙報楚嬴的事情的時候,也是這個叫山南的人叫嚣得最厲害,聲稱要下山殺了楚嬴,在洪大帥改口之後,又叫嚣着讓自己下山。
他尴尬地掩飾着自己的表情。
楚嬴見狀也隻是嘴角勾起,示意秦兮月繼續朝下說。
“你知道他的家人都還在南海城中嗎?”
“不可能!”山大幾乎脫口而出:“他說他的娘子和老母早就被餓死了,一切都是王明安那個南海總督幹的!”
秦兮月學着楚嬴的架勢挑眉:“那麽很抱歉,你們都被他騙過去了。”
她從厚厚的紙張裏面抽出一張詳細記載。
“根據河洛商盟的調查來看,這位叫做山南的兄弟,他的家人不僅都還活着,而且在南海城裏面的日子都挺不錯的。”
上面記載了山南家中在南海城裏的消費,甚至其中還有關于他娘子來過河洛商盟的妝品鋪子的記錄。
要知道,自從楚嬴和秦兮月聯盟後,河洛商盟裏面可多了不少楚嬴的東西,有的東西可不便宜。
“至少就我看來,他們一家任意哪個的日子可都比你們山越族民過得好。”
秦兮月默默地補上一刀。
“應該比洪進還過得好吧?”楚嬴則是直接紮心。
一族之長的日子過得還沒有叛徒來得舒服。
對于一個忠心洪進的人來說,還真稱得上是打擊。
“啊,還有一件事。”
楚嬴從秦兮月手裏面抽出一張來往記錄:“你應該看看這個。”
盡管山大的内心根本不想承認和接受,可他還是顫抖着手,小心地從楚嬴的手中接過記錄。
上面寫着密密麻麻的字,許多字眼山大都看不明白,但盡管他認識的字有限,他依舊可以看明白最關鍵的信息。
每次在南海城和山越一族動手之前,山南都會在山腳下接收一批糧食肉類,并且交出什麽東西。
紙上的記錄是這樣寫的,可山大很清楚,這上面寫的東西,他們山越一族從來都沒有收到過。
那這些東西都去哪裏了?
他們山越族民在忍饑挨餓的時候,這些糧食和皮肉都跑到什麽地方去了?
“藏在他屋子地下室了吧。”
楚嬴似乎是一眼就看破了他的憤怒疑惑,格外清晰地開口,他歪着頭看向旁側的李海。
“本宮的人昨天夜裏上山了一趟,你們這位兄弟在自己的小房間裏面挖了個不小的地下室。”
“該說你們沒有戒心呢,還是說你們對自家兄弟不錯,他花了不短時間才挖出這麽大的地下室,你們居然一點發現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