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百姓紛紛目瞪口呆,更有甚者接連後退幾步,生怕這件事情牽連到自己的身上。
原本就被崔肇打得略顯狼狽的楚征如今整個人都倒在了路邊小攤上,身體被雜碎的木頭碎屑埋了起來,雙手手臂扭曲,鮮血四濺。
可見那雙手是折了。
咕咚。
百姓之中接連傳出緊張的吞咽口水的聲音。
“這位殿下不是不會武功嗎?怎麽連五殿下都輕松擊倒了?總不能五殿下是個花架子吧?”
所有人的心裏面都閃過這樣一句話。
而楚征更是雙目茫然。
他在戰場上從來沒有收到過這麽重的傷,當即就想要哭嚎出聲,可偏偏礙于面子,硬生生是咬牙忍了下來,痛得渾身冷汗顫栗不停口中仍是低聲嘶吼着。
“楚嬴,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你居然——”
要知道楚嬴根本就沒有給他說話的打算。
不等他說完,楚嬴又是一巴掌直接甩在楚征的臉上。
“五弟,這兩下,本宮是替父皇教訓的。”
楚嬴厭惡地一腳踩在楚征的身上。
從一開始他就沒想過和這個毛孩子計較,擱在前世楚征這個年紀而已就才到入伍年紀,正是刺頭的時候。
楚征又不是他手下的兵,他自然不想教楚征做人。
可是楚征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不該打他母妃的主意,前有安林那個蛇蠍婦,他不好針對女人之間的鬥争也就罷了。
一個大老爺們,居然将兩個男人之間的鬥争牽扯到女人身上。
真是叫人看不起。
楚嬴腳面踩在楚征的臉上,任憑楚征發出支支吾吾的叫喊聲也沒有半點松開。
“這可是在京城,五弟說話得注意點,本宮若是雜種,那父皇又是什麽?本宮現在打你是爲了你好,保住你的一條小命,明白?”
他重重一踹。
又将楚征踹遠。
此時的楚征聽明白了楚嬴的話,愣是咬牙低着頭,半句話也不敢多說。
就算楚嬴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打了他,他也沒道理!
要是鬧到楚皇的面前。
就算是他楚征再怎麽受寵,等待他的也絕對是楚皇的懲戒。
“至于我的母妃,雖說生在冷宮,但品階未改,就算是五弟的生母見着了也得低頭行禮,叫一聲容妃娘娘。”
“五弟最好是記住這一點,别忘記了,我們父皇最讨厭的就是以下犯上。”
說完這句話,楚征還是徹底不敢出聲了。
他隻能憤恨低下頭,手中拳頭握緊,心裏面雖對楚嬴怨恨到極點,卻也不敢在此時此刻動手。
楚征埋着頭,轉身要走。
楚嬴口中卻冷笑一聲,示意崔肇将人攔住。
“看來五弟是記住今天的教訓了,本宮卻也不是什麽斤斤計較之人,隻要五弟給道個歉,今天這件事情也就這麽算了。”
要他給楚嬴這種上不得排面的棄子道歉?!
楚征一時間目呲欲裂。
尤其是看着周邊站着的百姓民衆,心中更是郁結。
他何曾有過這麽丢臉的時刻!
楚征心中氣血翻湧,嘴角便溢出一絲鮮血。
“怎麽?瞧着五弟的樣子似乎是不願意?那不如我們到父皇那裏去問問,看父皇如何說?”
楚嬴卻隻是攔住去路,面上夾帶着溫和笑意。
倘若不是衆人親眼看見楚嬴出手,怕也是要真的以爲楚嬴隻是以爲性格溫和的好大哥了。
“對不起……”
楚征握緊拳,一字一句地從牙縫中擠出三個字。
“嘶,也不知道是不是本宮年紀大了,這聽人說話都有些聽不清楚,也不知道五弟是在和誰道歉。”
楚嬴掏了掏耳朵,哼笑。
既然已經将楚征逼到這個份上了,想要再和諧相處甚至是拉攏楚征來做手裏面的刀已然是不可能。
那他又何必讓楚征幾步?
做事,便要做絕。
“大哥!對不起!”楚嬴對上楚征充血的目光,口中輕笑,揮揮手示意楚征可以走了。
楚征直接從楚嬴的身側穿過,肩膀重重地撞在楚嬴的身上,留下憤恨的目光。
恨自己的人可是多了去了,楚嬴也不介意多個一兩個。
他環視周遭。
這周圍的百姓一見到楚嬴看過來,生怕這些個皇子秋後算賬,轉身便做魚鳥散,隻留下最開始險些被撞的那個小姑娘呆呆地站在原處。
楚嬴的表情放軟幾分,上前好生安慰。
正同小姑娘說着話,背後卻如芒刺背。
楚嬴皺眉回看。
四周空無一人,唯獨惠民樓旁側的酒樓開着窗子,一個書生打扮青年人站在窗前的位置,朝着楚嬴微微颔首緻意。
“李舵主,我瞧這個大皇子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您看他行事這般魯莽,不像是聰明人所爲。”
李元一不過堪堪和楚嬴對上眼,身後的小書童就小聲念叨起來,語氣之中多有不滿。
“也不知道秦小姐爲什麽會突然把酒樓給他,就算這些年酒樓裏面确實是不景氣,但也不是大皇子這種半路出家的人能做起來的吧?”
他們河洛商盟在皇城裏面的産業再多,那也不是可以随随便便就許人的。
皇城裏面的地界可是寸土寸金。
更别說這麽大一個酒樓了。
旁邊挨着的惠民樓生意有多好,這家酒樓就有多值錢。
“再說,秦小姐這給之前也沒和您商量商量,河洛商盟又不是她一個人說了算的。”
書童正抱怨着。
腦袋上突然被李元一輕輕一敲。
那李元一臉上夾帶着溫和的笑容,如翩翩君子般的模樣:“少說這些渾話,給了就給了,河洛商盟不是她一個人做主,卻也不是我一個人就可以說了算的。”
“想要這些産業都握在手裏,起碼也得等秦小姐嫁人之後了。”
“您說是不是,大皇子殿下?”
他朝着門口喊道。
楚嬴卻也大方,徑直推門而入,大大咧咧地往榻上一坐:“這酒樓是你的?”
他端起茶輕抿一口,眉梢輕挑。
好茶。
千金難買。
“是也不是,反正如今都是殿下的了,我這種小民又有什麽好說的?”
這是在說他巧取豪奪了?
楚嬴端着茶,嘴角微勾,難怪秦兮月給得這麽快,麻煩還真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