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蘇眉的成熟妩媚,此女子更像是出水芙蓉飄然若仙。
光是露出的半張面孔就足以驚豔世人,她有些歉意地沖着楚嬴微微颔首:“小奴無狀,驚擾了大殿下,馬車隻是小事……”
她輕笑,又道:“其實此次前來也隻是爲見大殿下一面,想來我是來得晚了,幸好能在宮外瞧見殿下,不然此次便是空來了。”
找他的?
楚嬴微微挑眉,此時的郝富貴等人也尋到了崔肇等人,眼見着楚嬴正在和人說話,這幾人也不上前,隻是相互之間擠眉弄眼。
他們家殿下這個豔福呦。
從順洲開始就沒有斷過。
秋蘭倒是有些不舒服,隻是對方的身份和模樣,也由不得她質疑,更何況楚嬴倒也不會真的因爲誰就抛下她們這些丫鬟侍衛的。
“殿下覺得奇怪?”
在楚嬴的沉默下,女子并未覺得尴尬,眼底笑意反倒是越發真實:“殿下赫赫威名,我等雖爲女子卻亦有聽聞,想要一睹真容有何可怪?”
“真就這麽簡單?”
倒不是楚嬴自己如何多心,在這京城中沒一個省油的燈,看上去再如何純良無害的小白花,反倒是值得留心。
他示意崔肇等人上前将馬車修好。
“就這麽簡單。”
女子微笑放下手中車簾:“今日一見,名不虛傳。”
說罷,她便示意丫鬟上前驅車。
不等楚嬴再開口,馬車便徑直前往皇宮,隻餘下一句改日再見。
“啧。”
楚嬴舌頭緊挨着上颚,發出一記彈舌。
這女人,有點意思。
“秦家的女兒。”郝富貴站在楚嬴身後說道。
雖說郝富貴在京城的局況也好不到哪裏去,但當年到底還是比楚嬴前身要好些。
“秦兮月。”
盡管隻是一個名字,但郝富貴好像念得分外小心,一字一句甚至顯得有些虔誠。
天下三姝。
秦兮月被列在第一。
盡管常說天下三姝沒有高低之分,但人們率先提起之時,都是先說秦兮月,可見秦兮月之成就地位。
“我對這個名字有印象……”
楚嬴嘶地倒吸一口涼氣。
就算他現在比以前要富貴得多,銀票也不算少了,但比起河洛商盟還是差得遠。
“河洛商盟的實際掌控者,掌握大楚近三成的錢财,掌控天下富可敵國,這個時候進宮——”
光論才貌,恐怕秦兮月就值得被惦念,更别提還有這重重身份,恐怕皇宮裏那群人想将他拆分入腹的程度也不比他低到哪裏去。
隻是最終結果與法子大不相同罷了。
真是日了狗了了。
也不知道這樣的大美人會便宜哪個家夥。
反正他那些皇帝沒一個好東西,要是真的将河洛商盟弄到手了,還不知道要怎麽弄他。
“祝她好運吧。”
楚嬴回想起剛剛看見的那張臉,忍不住舔了舔嘴角,笑着搖頭。
反正不管她會被哪個皇子算計,自己都得把她撈出來,她看上去像是個聰明人,希望她到時候會配合些。
不然,這麽大個威脅,恐怕長得再漂亮,他也不能将人留下。
“好運?确實挺好運的,一來便見着了殿下。”秋蘭走到了楚嬴的身側,似笑非笑地調侃着,又補了一刀。
“您看中的這個小美人早就被二皇子看中了,您一天不知道打聽,三個月前就傳得沸沸揚揚,說二皇子将會迎娶天下三姝之一。”
“現在想來,應該隻有秦小姐了,現在恐怕隻等皇上賜婚了吧。”
楚嬴扭頭瞥了她一眼,憋笑:“我家小丫鬟怎麽醋味這麽濃,我要是哪天找個當家主母回來,你怕是得掉醋壇子裏面去。”
“那也得找着了再說。”
秋蘭沖他皺了皺鼻子:“殿下的眼光,怕不是一般的高。”
被身邊的小丫頭沖了一嗓子,楚嬴倒是也不惱。
反正也閑來無事,楚嬴跟着其餘人京城中轉悠過一圈,心中慢慢确定了想法。
唯獨後面跟着的郝富貴揉腿又揉手,累得個夠嗆,隻是這心裏還是不知道楚嬴到底在想些什麽,打得什麽主意。
“順城帶來的調味都還在嗎?”
光在順城發展還不夠。
他需要大量的錢财,以及足夠的眼線,如果有一天他離開京城了,他必須要确保在這京城裏的大事小事都不會瞞過他。
被動地被楚皇驅使,這種事情,他不想在發生第二遍。
“城中心的酒樓不錯,查查是誰家的。”
楚嬴往自家府邸走,側身吩咐身後郝富貴。
不管是地理位置還是人緣,那家店面都是最佳的,他倒是想過在花柳巷裏再開一家順城那般的青樓,可一來沒有蘇眉打理,二來那特色性太強,容易被抓住馬腳。
在此之前,酒色财氣,賭坊這種地方多半被各大臣和皇子染手,他才來京城不便打草驚蛇,酒樓是最适合的場地。
“奴婢倒是知道是誰家的。”郝富貴擦了擦額頭冷汗,沒想到楚嬴會看上那家酒樓店面。
“那是秦小姐的産業,以前也聽說二皇子常去。”
日。
楚嬴沒忍住在心底小聲唾罵一句,就算是個大美妞又怎麽樣?處處都在妨礙她,她有本事把這京城——
他心裏想着,猛地轉頭看向郝富貴:“你該不會說着滿京城都是秦兮月的店子吧?”
那還叫什麽京城啊,還不如叫秦兮月的商業之都了。
“差,差不多。”
郝富貴咽了下唾沫:“想要在京城做生意的話,必須得過了秦小姐這一關,除非您在京城的權勢要遠遠超過秦小姐。”
那個看上去和一朵花一樣的女人可不是好應付的。
楚嬴倒吸一口涼氣,有些無奈。
“送本宮的請帖到秦府去。”
這邊郝富貴立刻應聲,還沒來得及移動,府邸那邊的下人就眼前發亮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
“大殿下,有安大學士府上送來的請柬,邀請您參加一日後的宴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