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圖利部就算是傾盡全力,也不超過三千勇士,但如果一千勇士圖利布斤就獅子大開口要上六萬白銀,那三千勇士,不得要個二十萬?
這筆錢楚嬴不是拿不出來。
李海也曉得如今的楚嬴是有多富貴,但二十萬這麽多的白銀,先不考慮楚嬴到底會不會肉痛,就是李海稍微想一想,都有了殺圖利布斤謀财害命的同時一了百了了。
“公子應該不會生氣。”蕭玥有些無奈地出聲安慰李海。
李海搖頭。
“這不是公子生不生氣的問題。”
但對于這種問題,李海也不想這樣繼續糾結下去,這其中種種該由楚嬴判定,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盡快将剩下的将士帶給楚嬴。
“将士集結完畢後就随我一并行動,這次必須秘密行動,你們不能穿上北原服侍,盡可能不要讓人知道你們是北原人。”
李海小聲地同蕭玥說道,示意她快些将這些話吩咐下去。
不能再拖了,半柱香後他們就要出發。
在這裏浪費的時間已經太多了。
北原的萬人大軍在朝着順城逐步靠近,而崔舜隆方面卻是得意洋洋地從盧龍關中大肆出行,絲毫沒有遮掩自己行動的意圖。
他已經得到訊息,整個燕都城已經成爲了他的地盤,隻要燕都城一穩短時間根本不用害怕進程那邊派人過來。
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抓住段正賢這個家夥,不過也沒關系,區區一個段正賢,連飛龍衛都已經沒有了,還掀得起什麽風浪出來?
想到此處,崔舜隆忍不住得意大笑。
這大楚國,說不定再用不了幾天就該跟着他姓崔了!
“加快腳程,半日之内一定要抵達燕都!”
崔舜隆掀開馬車的簾子,得意地沖着外面的人吩咐道。
正在此時,前線負責探查消息的小兵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被人攔在崔舜隆的馬車之外。
直到崔舜隆點頭,才獲得了上前來的資格。
他急急忙忙地跪在馬車面前:“報!前往順城的五千兵士已經全數沒了消息,我們去探查的人也還沒有回來。”
崔舜隆不以爲意地擺了擺手。
“高陵國的人就喜歡這樣,打完一個地方,先在那地方快活快活,多殺幾個人,不必放在心上。”
說不定這群人看着順城環境不錯,在那燒上個三天三夜也不稀奇。
要說崔舜隆爲什麽會對楚嬴這麽大的恨意和執着,還得說到崔舜隆之前的幾次計劃,爲了造反,崔舜隆沒少在順洲城各地圖謀劃策,金銀财寶,鐵礦山脈,連帶兵力都各有發展。
這楚嬴有時候順便爲之,他自己不以爲意,大部分都被抛之腦後,但對于崔舜隆而言卻是天大的仇恨。
楚嬴這随手東捅一下,西戳一刀,将他多年謀劃化作虛無。
他不得将楚嬴活捉回來解氣?
至于楚嬴那些神奇的武器,他倒是也有聽說一二,但古往今來多少愚民,多半是以訛傳訛,什麽天火流星,什麽雷霆之間取人性命。
這世間如何會有這種武器?
他瞧着那楚嬴也不是什麽安分守己的主,多半是和自己之前想要屠龍一般,故意制造聲勢,好壯大自己的名号罷了。
這崔舜隆越想便越是不屑,對于傳訊兵送來的消息自然也就擺出毫不在意的模樣。
他轉而追問:“如今瀚海關那邊如何了?”
想要坐穩這個江山,瀚海官必須開,而且裏面那些不聽話不願意服從的人,也沒什麽必要活着。
“姓曹的還在負隅頑抗,但不出三日,勢必會被高陵國拿下!”
傳訊兵這邊的消息瞬間得到了崔舜隆的歡心。
他撫掌大笑,示意身邊的人賞了傳訊兵幾個銅錢。
“先好好盯着,順城那邊不用管,那楚嬴肯定是落在高陵兵的手裏了,我囑咐過不會玩死,其餘不用操心。”
“全速趕路!”
等到上千将士走出去足足一裏,草叢裏面才有東西微微聳動了下,一個狼狽不堪周身是泥的男人從路上滾了出來,要不是抓着身邊的樹枝,差點就順着一路滑下去了。
而此人竟也不是旁人,正是方才崔舜隆才想過的段正賢!
要說有時候冥冥之中自由天定,崔舜隆自認爲自己是真命天子,殊不知他行走的每一步每次軍事步策,都被旁人聽入耳中,當真不知道是老天爺故意給他使絆子,還是對于他的行事作風看不過眼。
比起崔舜隆對楚嬴的蔑視,段正賢倒是在心底裏正視起楚嬴來,他相信楚嬴絕不可能會像崔舜隆口中那般,被無聲無息地抓了起來。
就憑借楚嬴将順城大變樣,對百姓的慈愛之心,他就斷然不會無聲無息任憑高陵國踐踏順城。
但要說楚嬴真的能夠赢過幾千的高陵兵——
段正賢心中亦是忐忑。
但不管哪般,他現在都隻能朝順城求援了!
且說崔舜隆這邊得意洋洋入了燕都城,滿目瘡痍觸目驚心,面對周遭的啼哭咒罵,難民遍野,崔舜隆不單單是沒有放在心上,更是覺得目光所及皆是他夢中理想之畫面。
盡管在大楚國待了這麽久,留在崔舜隆身體裏的,還是高陵國那殘暴的血液。
“皇上,在後面抓到個躲躲藏藏的人。”
如今順洲的風向早改,跟在崔舜隆身邊的一行人更是忙不疊就換了對崔舜隆的稱呼,讨好賣巧之意溢于言表。
崔舜隆看在跪倒在地的人影,覺得有幾分面熟,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示意士兵将人的腦袋擡起來。
這一看清楚對方的面孔,崔舜隆就禁不住哈哈大笑,不斷地拍擊着自己的大股。
“我當這流落街頭的落魄之人是誰呢,這不是我們的燕雲總督,關道成,關大人嗎!”
他笑着說道,扭頭去看身邊的侍衛:“你們不知道這關大人可是忠心耿耿,之前還爲了大楚國那狗皇帝要砍我的人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