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樓氏部!
如果沒有楚嬴誘惑,他們怎麽可能和樓氏部對上?
現在是甩也甩不掉了!
“那我就先殺了你,在去賀跋部領賞!”圖利布斤第一個跳了出來,雖說衆人對楚嬴各有不滿,但見圖利布斤這般言語,心中依舊是覺得不悅,旁的不多說,隻覺得圖利布斤不僅毫不仗義,還頗有種白眼狼之感。
楚嬴對于圖利布斤的表現沒有絲毫的意外,反倒是嗤笑了兩聲,端起奶茶輕抿了一口,面上笑意盎然。
“難道在圖利族長的眼裏,本宮是這麽好對付的人?”
“圖利族長不妨看看,在我侍衛的眼皮子底下,到底是您先人頭落地,還是本宮先掉下一根毫毛。”
說道這等實力,一開始進來便被晁遜做了個下馬威的圖利布斤是再清楚不過。
他面色忽青忽白,可見是難看至極。
而楚嬴隻是依舊灑脫模樣,又道:“話說到這個份上,本宮想在場的諸位都是聰明人,應該明白,我們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所謂談判之時,最爲講究的就是攻心爲上。
楚嬴先将衆人拉到與自己的同一位置,接下來的事情,便要簡單得多了。
想要事不關己高高挂起,在他楚嬴的面前——
沒門。
“我明白了,但我們族内就這麽多人,對面的賀跋部可是足足五萬人的大部族,就算我們全部的勇士都站出來幫忙,也不會是賀跋部的對手啊。”
達旺族長第一個坐了下來,有了帶頭的人,其餘人面面相觑,猶豫一番後,相繼坐下。
圖利布斤倒還是有些不甘心地想說什麽,但見衆人悉數落座,就算是心中還有千般萬般的不滿,也不得不承認楚嬴說的話沒有半點錯處,便是心不甘情不願地落座。
“蕭氏部就算全部勇士盡出,也不過五千人不到,加上我等各部族,哪怕是将才入行的勇士加上,也不過區區兩萬人,銀狐公子既爲大楚人,又何必與賀跋部糾纏,走了便是。”
這達旺族長向來心直口快,想來想去,居然不是爲了自己部族着想,而是擔心楚嬴,甚至于連稱呼都忘了改變。
楚嬴看着他臉上真摯的神情,不由得失笑:“這事情既然是由本宮挑起的,那就應該由本宮負責,抛棄諸位自己逃走,可不是常人該有的做派。”
原本心中還隐隐有些怨言的衆族長一瞬佩服地看着楚嬴。
他明明可以就此脫身,滴水不沾。
卻偏偏來淌了這趟渾水,這血性這氣魄,這情義,就算是他們草原男兒,也不遑多讓!
“至于将士的問題,還請諸位放心,本宮帶兵打仗,又何曾出過半點岔子?”
帳篷之内的衆人雖說是不好反駁,但見臉色,都未顯得信任。
答應過一次以少勝多是一回事。
現在這種差距懸殊又是另一回事,好幾次,達旺族長爲首之人都想追問楚嬴的詳細應對,卻都被楚嬴兩三句話糊弄了過去。
“諸位放心,但凡諸位有任何的損失,隻要是因爲此次戰役造成,均可在本宮這裏領到三倍賠償不止,另,本宮還會像之前那般論功行賞,該給諸位的一個子兒也不會少。”
原本衆族長這心裏面還是嘀咕,或多或少的心懷不滿,但聽聞此句,瞬間激動得面色臊紅。
就連之前一直馬着一張臉的圖利布斤也笑開了花,興奮地矚目着楚嬴。
“大家應該都知道蕭氏部是在和本宮做生意,這其中利益多少,我相信諸位也确實是親眼看見了,隻要熬過這一劫,之後建立起商貿之都,大家都可以和蕭氏部一般,獲得源源不斷的錢财,這樣一來,豈不美哉?”
伴随着楚嬴的話,衆族長是越發開始暢想未來,神色中充滿期待。
直到出了帳篷,做落定的也不過是各族到底派上多少人參與此次大戰。
待反應過來,衆族長五味雜陳。
倘若不是因爲衆人現在的關系都被死死地栓在一條船上,他們此時就該轉身離開!
最關鍵的是,他們也舍不得楚嬴話裏話外的那些銀子。
衆位族長心事重重各自散去,天明,正如楚嬴所料,大地開始出現輕微的震顫,伴随着天邊呼嘯的凜冽寒風,以周遭山林發出的細微的樹葉摩擦聲爲号,馬蹄聲開始陣陣逼近。
原本穩妥的地面開始波動起來,就連楚嬴放在桌上的奶茶也被碰到在地。
沒人敢大意,用來通訊的鍾樓被拉得當當作響。
楚嬴順着先前布立好的防線放眼望去,塵埃滾滾與天一線,除了萬馬踩踏嘶鳴聲,竟是仿佛再無他物。
而那對方更是像長了一雙千裏眼,直接便鎖定了楚嬴的位置,徑直地朝着楚嬴還沖了過來。
在灰暗的天空下,那浩浩蕩蕩而來的千萬大軍就好似上古兇獸,透露着無限的殺意。
而他們就是那些墊闆上的活魚,隻能眼睜睜看着對方屠刀舉起。
兩者之間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
就在楚嬴身邊,蕭廣泰站着,覺得自己的雙腿都隐隐有些發軟。
盡管對方離着現在這裏還有些距離,但喊殺聲和猖獗的笑聲已經順着煙塵一路傳到了這裏。
楚嬴甚至隻要稍稍側過身就可以看見蕭廣泰額頭上滿是冷汗,正在不停地下落。
回身看去,除了炎煌衛之外,居然無一例外。
達旺族長的神情倒是好上不少,但那微微顫抖的嘴唇還是可以看出他的懼意,他眼神有些疲憊,手掌緊握成拳。
這一回,他可是将全族都賭上了,若要是輸了,那他就是全族的罪人!
他會先殺了楚嬴爲族人報仇,随後再自殺向楚嬴謝罪!
楚嬴注意到對方的凝視不僅不怕,反倒是招手示意對方過來:“達旺族長,我有件事情要委托你。”
都這種時候了,賀跋部的大軍近在眼前,這個大楚國的嬌氣皇子還能有什麽事情要說!
達旺族長覺得自己心裏面屬實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