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八月十五那晚,少女傳奇一炮而紅。
這家爲順城男性服務了十餘年的妓館,終于轉型成功,順利脫下低俗的外衣。
如今,搖身一變,成了一家隻賣藝不賣身的知名紅樓。
用一句時髦的話來說……這種高雅的殿堂,連空氣都充滿了藝術的味道。
這一個多月裏,随着演出場次和粉絲數量的積累。
少女傳奇組合的名氣也一路水漲船高,俨然成了金麗館的一塊金字招牌。
尤其最近一段時間。
經常會有許多人,在非表演時段跑來,一起蹲守在金麗館外。
隻爲,等待少女傳奇一次出門露面的機會。
一群人狠狠擠在一起,表情狂熱的畫面,像極了楚嬴前世各大航站樓裏,那些舉着牌子應援的明星腦殘粉。
俗話說,一粉頂十黑。
金麗館上下近來,被這群人弄得煩不勝煩。
爲此,金姨特意立下規矩。
但凡來客,都需要經過一定的甄别和篩選才能入内。
而不是像以前一樣,隻要有兩個錢,連乞丐都可以放進來。
眼下,就有一個略顯狼狽的身影,正好被攔在了門口。
“哪來的街溜子,去去去,我們金麗館可不接待你這種人。”
“……别想着鬧事,我們東家,和大皇子殿下熟得很,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負責迎客的大姐,一雙眼睛就跟掃描儀似的,将年輕人上上下下一頓打量。
皺巴巴的衣袍,淩亂披散的發髻,以及臉頰上被亂發遮住,若隐若現的淤痕……
這種人,一看就是那種喜歡到處尋隙滋事、打架鬥毆的街溜子。
閱男經驗豐富的迎客大姐,雙眼瞬間亮起紅燈,當場就給來人打上了‘禁止入内’的标記。
剛舉起手帕準備趕人,年輕人擡起頭,雙手将亂發撥開,語氣平靜:“看清楚,是我。”
“我管你是……”
迎客大姐下意識開口呵斥,聲音卻在半途戛然而止。
隻見她如同見鬼一般,嘴巴變成O字形,良久,才磕磕絆絆地開口道:
“殿殿殿……殿下,你怎麽受傷了?是誰……誰打的你?”
打死她都想不到,眼前這個模樣狼狽的男人,竟然會是尊貴的大皇子殿下。
這簡直就是個恐怖故事。
“這個你别管,本宮是來這裏喝酒的,不可以嗎?”
楚嬴一擺手,直接道明來意。
什麽?
他不是在炎煌營訓練場和人打架嗎?
毫無疑問,他能出現在這裏,自然是架已經打完了。
至于,誰勝誰負?
他到現在還能站着,并且走這麽遠的路過來,本身就已經說明一切。
至于此刻戰敗的那十餘人,究竟有沒有放水,就隻有天知道。
不過,連續和這麽多人打完之後,楚嬴心情終于平複了一些。
就像男人享受魚水之歡後,伴随着一陣顫動,一切都變得索然無味一樣。
此時此刻的楚嬴,在發洩一通之後,也同樣意興闌珊,甚至開始感到惆怅和苦悶。
而金麗館,則是他離開江南别院後,首先想到可以疏解情緒的地方。
于是,他獨自一個人來了。
對于楚嬴的要求,迎客大姐怎麽敢拒絕。
場笑顔如花地揭開了門口的簾子,親自爲他領路:
“怎麽會不可以,呵呵,殿下裏面請,奴家這就爲你去請東家……”
聽到楚嬴突然駕臨,還被人給揍了,金姨整個人火急火燎地趕了過來。
“殿下,出了什麽事?爲什麽你會被人打了,你身邊的保镖呢……?”
一見到楚嬴,金姨忙拉着他坐下,就像自家侄子被人揍了一樣心疼,各種詢問他哪裏不舒服。
“沒事,先不說這些。”
楚嬴不想過多解釋,徑直道:“本宮過來,是想喝上幾杯,順帶聽聽小曲排解憂悶,金姨你看着給安排一下……”
“還喝什麽酒,殿下有傷在身,先上藥再說。”
金姨沒有聽他的,反而自作主張地讓人取來藥膏,準備給他塗抹傷處。
“真用不着,就一點皮肉傷而已。”
楚嬴現在隻想一醉解千愁,别的什麽都不想做。
“那可未必,奴家也算粗通醫理,有些傷,從表面是看不出來的,日積月累,才會顯現出來。”
“那時一旦成爲頑疾,再來治療,就已經晚了,所以治療要趁早……”
和他相比,金姨的态度就要認真得多,各種防微杜漸的好處講了一大堆,最後說道:
“酒肉傷身,總之,今天有奴家在,殿下這個酒就别想喝了,一滴都不能沾。”
楚嬴一陣哭笑不得。
碰上這樣一個關心自己的主,他還真不好發作。
然而,金姨看到的也隻是表面,哪懂他内心的苦悶?
正當他猶豫着要不要離開,重新找家酒樓,一個妩媚的聲音忽然從樓上飄落下來。
“金姨說的極是,正好奴家對治療這類跌打損傷,頗爲擅長,不如請殿下上樓一趟,由奴家來替金姨代勞?”
楚嬴下意識擡頭望去。
隻見二樓朱紅欄杆後面,蘇眉竟不知何時現身此處。
一襲束腰長裙,環佩琳琅,青絲高挽,狐媚若仙。
她才一出現,就牢牢吸引住了大堂中所有人的目光,甚至引起了小範圍的騷動。
這女人,真是走到哪裏都是焦點。
楚嬴感歎間,金姨這邊爲了大堂秩序,幾乎沒有考慮,便答應了蘇眉的建議:
“那真是再好不過,如此,就麻煩蘇眉大家了。”
頓了頓,又看着楚嬴,眼神閃過一道莫名深意:“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也好,你忙你的,本宮這就上去。”
楚嬴的想法很簡單,反正留在這裏也不讓喝酒,倒不如去蘇眉那邊。
這妞不但善解人意,關鍵是,無論自己想幹什麽,她都絕不會阻攔。
見他答應,蘇眉咯咯一聲,露出颠倒衆生的媚笑:“多謝殿下賞臉,請。”
楚嬴點點頭,在一衆人豔羨的目光中,随着蘇眉一起去了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