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
一連籌備了好幾個月的慶豐樓,終于迎來了開張的時刻。
沒錯,這慶豐樓,正是楚嬴開在雁息湖畔的那家酒樓。
之前,楚嬴拜托範陽三邪之一的謝運爲酒樓取名。
結果謝大師連取三次,都不太合适。
後來,還是三老參觀完玉米地。
王澹一時心血來潮,有感而發,才提議取名爲慶豐樓。
楚嬴當時就覺得,這慶豐二字甚爲穩妥,契合美食,寓意還好。
于是,當場拜托王澹潤筆揮毫。
事後又讓郝富貴尋來一塊極品烏木,照着字迹刻成匾額,高挂在在酒樓大門上。
這一幕很快就被有心人注意到。
他們早就打聽清楚,這處酒樓是大皇子的産業。
爲了和楚嬴套近乎,最近一段時間,明裏暗裏不少人都在打聽開張日期。
屆時,他們就可以以慶賀之名,送上厚禮,趁機和楚嬴拉近距離。
如今,消息終于發布。
順州各方有點頭臉的勢力,都開始忙碌起來。
具體開張的時間,定在傍晚。
他們必須趕在這之前,準備好今天要送的賀禮。
作爲最早一批和楚嬴合作的商賈。
戚寶山和喬榮等人問詢之後,也第一時間放下生意,從外面趕了回來。
盡管一開始,他們和楚嬴之間發生過許多不愉快。
但之後的半年裏,因爲楚嬴的各種授權,讓他們賺得盆滿缽滿,收入遠超過去十倍不止。
嘗到甜頭之後,以往的哪點嫌隙,對于他們來說,自然早就不值一提。
現在的他們,巴結讨好楚嬴都來不及,哪還敢對其有半點怨念。
反倒是楚嬴那邊的态度,一直讓他們忐忑不安。
如今,随着白石灘工業區生産的商品銷路大增,其知名度也在不斷提高。
這也導緻,越來越多的商賈,就像聞到腐臭味的蒼蠅,紛紛湧來順城尋求商機。
這些人無時不刻不渴望着,能從楚嬴手中,拿到一兩樣熱銷品的代理權。
爲此,楚嬴的城西小院,最近一段時間門檻都快被踩破了,可謂煩不勝煩。
楚嬴也沒少爲這事頭疼。
盡管他早就放出消息,對這些前來談生意的拜訪者,一個都不會接見。
但,架不住還是有許多人心懷僥幸。
一天天在院外廣場周邊潛伏徘徊,時刻準備見縫插針。
讓楚嬴隻能徒呼奈何。
沒辦法。
人爲财死鳥爲食亡。
對于這些人來說,隻要成功一次,就意味發财的機會到了。
試問,世上有幾個人經得起這種誘惑?
這也恰恰是戚寶山和喬榮他們最擔心的。
如今的楚嬴,銷路已經擴寬,根本不缺主動前來尋求合作的商賈。
反而是他們,萬一楚嬴因爲之前的嫌隙,一腳将他們踹了,那才是真的虧大了。
所以,他們才不得不放下手中的生意,一起聚在喬榮府上商讨對策。
爲的就是,能準備一份别出心裁的大禮。
以讨得楚嬴歡心,讓雙方可以繼續合作下去。
“這大殿下也真是的,别人酒樓開張,都是選在中午,他卻偏偏選在晚上……這晚上能有幾個人捧場?”
大廳中,最後一個到場的胖子戚寶山,得知具體的情況後,猛灌口茶,當即埋怨起來。
“怎麽,戚老闆莫不是有要事在身?”
喬榮眯縫着眼,臉上挂起精明的笑意:
“聽說,戚老闆最近繞過蕭氏部,在北原那邊,新近結識了一個山原大族,這是要發大财啊!”
“别說了,八字還沒一撇呢。”
戚寶山一巴掌拍在大腿上,嗨地歎了口氣:“本來呢,人家受我邀請,特意千裏迢迢來了一位貴人。”
“我想着今晚中秋團圓,便與那貴人約定下午談合作。”
“可現在時間臨近,你們卻通知我殿下的酒樓開張了……這,讓我如何給那位貴客交代?”
“什麽貴客,再尊貴,還能比得上打殿下,反正人又沒走,隔天再約不就是了。”
邊上一名中年商賈不以爲然地開口。
“話雖如此,可咱們生意人講的就是一個信譽。”
戚寶山面有難色:“再說,那貴客的家族,雖然我沒見過,但聽說也是北原響當當的大勢力。”
“隻要能靠上他們,咱們不僅能多出一處貨源地,以後往北原深處做生意,也更有保障。”
“更重要的是,有了這樣的大勢力人脈,就算殿下也要高看我們一眼,他要經營北疆,就不能輕易舍棄我們。”
“當真?!”
聽他這麽說,喬榮終于坐不住了。
一雙眼睛睜大,流露出難得的鄭重神情,緩緩道:“這麽說,前來和你談生意之人,身份必定非同一般?”
“何止,你們沒見過那位族長的公子,我倒是在遼右見過了一面。”
戚寶山一邊回憶,一邊口中啧啧有聲:
“此人和大殿下一樣俊秀絕倫,渾身上下,沒有一點草原男子該有的粗犷,看起來男生女相。”
“但他身上那股氣質,啧啧,要不是有人告訴我他的來曆。”
他刻意頓了頓,語氣大爲歎服:“我幾乎要以爲,他是中原某個皇族出身的世子。”
“我戚寶山一生也算閱人無數,可以斷定,單憑他的外貌和氣質,這位北原來的公子就絕不簡單。”
“既然如此,何不将此人也介紹給我們認識?”又有一位商賈開口。
“實不相瞞,我與此人也就之前說的那一面之緣,除了知道他來自某個大族,其餘也是一無所知。”
戚寶山無奈一歎:“包括後來的邀請,也是全靠一位草原朋友幫忙聯系,所以暫時……”
他說到這便打住了。
意思很明顯,他和對方其實也不熟悉,自然也就沒法介紹給這裏其他人。
“這有什麽不好辦的,戚老闆何不借花獻佛?”
聽了戚寶山的解釋,喬榮忽然捋着胡須含笑開口。
“借花獻佛?”
“沒錯,正好今晚慶豐樓開張,戚老闆何不撇開家人,邀請那位公子與我們一起出席?”
喬榮神秘兮兮地笑道:“老夫提前收到消息,殿下之所以在今晚開張,是因爲準備了一批别出心裁的節目,要與民同樂。”
“可想而知,今晚雁息湖畔,必是盛況空前。”
“機會難得,想來那位公子得知,十有八九不會拒絕你臨時更改會面時間。”
戚寶山聽罷眼睛一亮,随即拍手贊歎:“這倒是個好主意,沒想到殿下還有這一手,真是深藏不漏。”
“那就這麽定了!正巧我也想看看,喬老說得這麽神秘,今晚到底是怎樣一場盛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