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蓬頭垢面,狼狽不堪,破碎的衣衫上處處可見道道血痕。
就連蘇眉将他扔在地上,他也沒有什麽反應,隻是躺着一動不動,宛如一灘爛泥。
若不是胸口還在起伏,任誰看了,隻怕都會認爲這是一具屍體。
見到他這副模樣,苟二差點沒情緒崩潰,吓得口中不停嚷嚷:“大哥你受傷了!你沒事吧,千萬不要吓我,大哥啊……!”
“放心,雖然他挨了我十幾劍,不過都是些皮外傷,死不了的。”
蘇眉伸手打個哈欠,雙手抱劍走到苟大跟前,對着他身上就是一腳:
“還裝,再裝死,就卸一條胳膊。”
卧槽,沒想到這妞看着勾人,原來骨子裏竟是一個暴力狂,真是一朵帶刺的玫瑰啊!
楚嬴看她又是給人十幾劍,又是威脅卸胳膊的,心中思忖着,以後還是少調戲這個狐狸精爲妙。
萬一不留神真玩出火了,被這妞賴上,将來娶回家還不得翻天啊?
不隻是他,包括韓淳這群對蘇眉垂涎欲滴的牲口,聽到這些話以後,一個個表情也變得不自然起來。
有人飛快低頭,有人悄悄挪開視線,生怕自己龌龊的心思被正主發現,從而淪落到和苟大一樣的下場。
那苟大被蘇眉一腳踢中腰眼,忍不住哎喲一聲,癞蛤蟆一般蹦起來。
隻是他起身之後,卻沒有選擇逃跑,而是撲通一聲又給蘇眉跪下,滿臉驚恐地連聲求饒。
“姑奶奶,求你了,咳咳……不要再打了,再來幾下,小人真的要沒命了啊!”
正求着情,一旁又傳來苟二長松口氣的聲音:“太好了,大哥,原來你沒事!我還以爲……”
“苟二?!”
苟大聞言,扭頭目光複雜地看着自己的兄弟,萬念俱灰地歎道:“老二,沒想到連你也……哎,完了完了,看來你我這次是在劫難逃哇。”
“哼!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呢?”
韓淳冷哼一聲,轉又看着蘇眉,換上一副舔狗的面孔:“呵呵,沒想到,這麽晚了還能在這見到蘇大家……”
猶豫了下,擡手一指苟大,歉意道:“蘇大家,别怪在下多嘴,這苟大……真是爲你所擒?”
“怎麽,韓千戶好像有所懷疑?”
蘇眉妩媚一笑,随口編了段謊話:“韓千戶應該知曉,從事奴家這行,少不了走南闖北,每年有一半時間都得在路上奔波。”
“如今的大楚,比不得以前的安甯,一路上,難免會遇到一些剪徑的蟊賊。”
“奴家爲了自保,因而學了幾年拳腳,對付一兩個男子還是不在話下的。”
韓淳看了眼她手中的劍,恍悟點頭,心想,能對付一兩個男子,對付一個侏儒還不是手到擒來?
“呵呵,沒想到,蘇大家竟是真人不露相。”
韓淳幹笑兩聲,當即表示感謝:“蘇大家今夜助我等擒賊,實乃巾帼典範,在下感激不盡,佩服佩服!”
拍了兩句馬屁,忽然話鋒一轉,終于回到正題:“對了,蘇大家,你怎麽會知道人犯的位置?并且還把人給抓來了?”
他的雙眼射出名叫期待的迫切光芒:“莫非,你已經探明了這兩個人犯的老巢?”
“咯咯,奴家哪有這本事。”
蘇眉秋眸流轉,用一種嗔怪的眼神看着楚嬴,間夾着一絲好奇:
“奴家所做的一切,都是楚公子的預先指示,奴家事先也不知情呢。
“又是你?!”
韓淳皺眉看着楚嬴,目光透着審視:“你爲什麽會知道這麽多,難不成,你和幕後主使其實有什麽關系?”
楚嬴嗤笑道:“韓千戶說這話,你自己會信嗎?”
韓淳深深看了他一眼:“我其實也不想相信,但你一次出手,就将這分開的兩兄弟一起抓獲,實在沒法不令人生疑。”
“呵呵,如果我說,這一切都是我的猜測,韓千戶會信嗎?”
“猜測,你以爲我們會信?”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韓千戶,曹提刑,我們白天的賭約,兩位應該還沒忘吧?”
不等韓淳和曹丘回答,楚嬴斂了笑,表情嚴肅地道:
“目前,幕後主使已經被我鎖定,依照賭約,還請兩位務必配合,聽我的安排!”
韓淳不甘,冷笑道:“呵,你說鎖定就鎖定,萬一你猜錯了呢?”
楚嬴語氣平靜卻别有一股威嚴肅穆:“你再繼續拖延下去,一旦打草驚蛇,幕後主使必然逃脫,你想要這個結果嗎?”
“你!”
韓淳死死瞪着他,俄頃,猛一甩袖:“好,本千戶就信你一次,說吧,要我們做什麽?”
“立刻調集所有人,加上我的人馬,一起去把江權的府邸給圍住,一隻蒼蠅都不準讓他們出來!”
夜色中,楚嬴目光如炬,當機立斷地下達了命令。
“你是說……幕後主使是江權?!”
韓淳一下反應過來,第一反應是不相信,但一看到苟大苟二,還是配合地執行了命令。
“要是事後調查,被我發現你猜錯了目标,壞了我們和江員外的友誼,你應該知道……”
将人派出去後,韓淳又返回來,才說到一半就被楚嬴打斷,語氣不容置疑:
“要是錯了,我不但賠償你們的損失,還任憑你們處置!”
韓淳被他這一瞬的氣勢所懾,愣了下,沉着臉道:“好,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可别後悔。”
頓了頓,語氣緩和了一些:“除此之外,還要做什麽?”
“江權府邸那邊,我們會過去親自監督。”
楚嬴看了眼身邊的晁遜,也隻有這樣的大高手過去,才能鎮得住場子。
而且,除了自己的人,他現在對誰都不太放心。
略作思量,他又接着對韓淳道:“至于你們,眼下離天亮也沒多久,不如回去叫上江村長。”
“再讓他聯系所有村民,明日一早,一起在村西那株大楊樹下集合開會。”
“開什麽會?”
“公審大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