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崖上,兩位老者并肩而立,眺望着遠處北域的蒼涼。
一位便是剛剛登上懸崖上的溫老,而另外一位早已經在此地等候的老者,赫然便是剛才林白見過的何公極。
“真是沒想到,你這個老東西也出山了?”
何公極聽見背後的腳步聲,知曉是溫老已到,便沒有回頭,笑盈盈地打趣道。
“你都來了,我難道不能來嗎?”
溫老默默走上前來,與何公極并肩而立。
聽二人談話的語氣,似乎二人還是多年未見的老友。
何公極忍不住側目看了一眼溫老,不由得輕歎一聲:“你的功法還沒有完善嗎?否則以你的天資,早已經踏入大神通者序列了。”
溫老不知從何處摸出兩個酒壺,遞給何公極一個:“沒有,宮主大人已經盡力在幫我,但我始終走不出那一步。”
言語至此,溫老語氣有些感傷。
“終究是機緣未到。”何公極苦歎道。
溫老斜睨了兩眼何公極,取笑道:“你還不是一樣,始終沒有走出那一步,成爲大神通者。”
何公極又歎了一聲,說出了同樣的話:“終究是機緣未到。”
溫老低聲說道:“自從上古時代先後發生的三次震古爍今的大戰之後,魔界、靈界、妖界、冥界都處于資源匮乏的狀态。”
“現在所存在的神藥,在上古時代雖然也算是稀有之物,但也不至于如同現在這般,一株神藥成熟便迎來數不清的餓狼環伺。”
“哎。”
何公極輕歎道:“天之七界的資源也差不多要開發完了。”
溫老眼眉一挑,笑道:“怎麽?那七座藥園子,也沒什麽資源了?”
何公極點點頭:“真不知道未來世界的武者将會怎麽辦?估計以後的武道會越來越差吧。”
“上古時代,尚且還有人能夠成仙。”
“而如今連大神通者都沒有幾位。”
“以後,估計連道果境界的武者都沒有多少了。”
談起此事,溫老和何公極都有些感觸,旋即二人對飲了一口,默默都将話題岔開。
“林白爲何會成爲魔宮帝子?”
何公極忽然問了起來,他對此也是極其好奇。
林白成爲帝子之時,何公極并不在魔宮之内,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溫老輕笑道:“他擁有至尊相,難道不值得魔宮拉攏嗎?”
“哼哼。”何公極忍不住的冷笑了兩聲:“你我之間,就不要打啞謎了,至尊相固然稀有,但也不至于将帝子之位交給他!”
“至尊相又如何?這世界缺少天驕嗎?”
何公極看向溫老,笑着說道:“你我當年在九幽魔宮之時,還不都是叱咤風雲般的角色。”
“你乃是‘九玄之魂’,我乃是‘霸天神體’,你我的天資,哪一個不是在上古時代都這震古爍今般的存在。”
“可是那又如何?資源匮乏,憑借你我之間用時間去努力,還不是一樣困在至尊道果難進一步!”
何公極似乎對于武道世界盛傳已久的那些絕世天驕,很是不屑。
不管是靈界還是魔界,武道世界曾經都度過極其輝煌的時代。
在那種時代,天驕如雲,百花齊放,各種武者運用各種秘法提升自身的生命層次,亦或者是天賦能力。
再運用血脈,傳承給後人。
像溫老和何公極長老,他們的祖上,必然都曾經是武道世界内的強者人物,甚至于還有可能是大神通者級别的人物。
否則他們不可能将自身大的部分傳承,留在血脈中傳承給後人。
何公極輕歎道:“現在說什麽天賦異禀,說什麽過人之處,都沒有什麽意義了。”
“我們看過太多的天驕隕落在成仙路上了,隻要無法成仙,那麽天賦和過人之處,又有什麽意思呢?”
從何公極的話中便可以看得出來,當修爲實力達到某種境界之後,他們腦子裏便隻有成仙這一種想法。
所以那些大神通者們,在突破修爲境界後,基本上便不會再幹預武道世界内的瑣事,專心緻志謀求成仙之路。
何公極雖然還不曾達到大神通者的修爲境界,但他也想差不多了,想法也開始向着這方面變化。
隻可惜,他和溫老始終都沒有踏出那一步,不得不繼續在紅塵中曆練。
溫老笑盈盈說道:“有人說……林白是聖君的轉世,因爲他擁有着聖君一模一樣的能力。”
何公極聞言眯起了眼睛,認真的想了想後,問道:“林白是吞天族的族人?”
溫老沒有多說,僅僅是點了點頭,便算是回答了何公極。
何公極眼前一亮,好奇問道:“那依照你的判斷,林白難道真是聖君的轉世?”
“當年聖君可否留下過複活的後手?”
“這些年來九幽魔宮的高層之内,都說當年聖君死得蹊跷,而且還傳聞聖君在隕落之前,便留下過複活的手段?”
“難道說林白真是聖君轉世的效果?”
溫老愁眉苦臉的搖了搖頭:“林白是聖君轉世的傳聞,大概率是假的,林白就是林白,聖君就是聖君,不可能是同一個人。”
“至于聖君有沒有留下複活的手段,魔宮内也僅僅是傳聞而已,至今爲止,我們都還沒有發現任何的蹤迹!”
何公極眼眸一閃,說道:“那就沒有什麽道理了。”
“就算林白在武道之上有些天賦,但收複他的過程有些太過急促,完全沒有必要這麽着急立他爲帝子。”
“比起剛剛加入九幽魔宮一兩年時間的林白,第一神子是我們自幼看着長大的,他更加适合做九幽魔宮的帝子!”
溫老搖頭說道:“不不不,第一神子不适合做帝子,反而是林白,經過這段時間我的觀察,他或許更加适合做帝子!”
何公極疑惑的問道:“爲什麽?”
溫老回答道:“正如你所說,第一神子是我們看着長大的人,我們對他知根知底,的确值得培養。”
“但他畢竟在九幽魔宮内待的太久了,養成了一種剛愎自用、目中無人的性格。”
“你還記得嗎?第一神子曾經目中無人到了何種地步?甚至于都将他自己當成了帝子,已然不将長老議會放在眼中了。”
“這樣的性格,不會服衆。”
溫老對着何公極說道:“或許他們執意要扶持林白成爲帝子,其中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爲想要打壓第一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