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帝緊接着傳達第二個命令:“傳令下去,不惜一切代價找到他們這麽做的原因和目的!”
這是楚國和楚帝至今都沒有想明白的事情,也是困擾林白許久的問題。
不管是北域武者還是九幽魔宮武者,他們擄走頂尖宗門聖子和老祖,如今有肆意擴散消息,他們這麽做的主要原因是什麽?
是想要造成東域内的恐慌?
還是想要促使東域宗門勢力之間的内鬥,讓他們有可乘之機?
亦或者是還有其他的用途?
或許楚帝心中已經有了些許的猜測,但往往決定某些大事,并不能依靠自己的猜測。
必須要拿到證據。
不僅僅是楚帝迫切想要明白他們真正的原因,林白也很想知道此事背後的隐情。
“遵令。”
黑暗中,不少人齊齊異口同聲的回答道。
“第三件事情。”
楚帝緊接着吩咐道:“既然消息已經擴散出去,相要不了多久,失去聖子和老祖的頂尖勢力都會齊聚帝都,讓太子準備好接待他們!”
如今在九幽魔宮的推波助瀾之下,頂尖宗門聖子被擄走的消息已經傳遍整個魔界東域。
那些失去聖子和老祖的宗門和家族,必然不會善罷甘休,他們會親自抵達楚國詢問情況。
雖說楚國不會将這些頂尖宗門放在眼中,但處于禮節,也要派人接待。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未來半個月内,不少宗門和家族的宗主和家主都會抵達楚國。
屆時,就算楚帝不出面接待,也需要派遣太子殿下出面接待。
如今提前指揮太子殿下,讓他心中也有所準備。
楚帝做了全盤打算後,又吩咐道:“傳令讓狼侯爺進宮見我。”
正如楚帝所言……林白是身在局中之人,又是身在局外之人。
身在局中,是因爲林白不得不加入這場東域、北域以及九幽魔宮的勢力紛争。
他是天水宗聖子,是楚國狼候,他無法避免。
身在局外……那是因爲林白的心根本就不在魔界,而在遙遠的道墟世界。
林白目前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去道墟世界。
故而林白是身在局中,又身在局外。
他的意見和想法,或許與楚國和東域武者不太一樣,楚帝也很希望能聽聽林白的想法。
“陛下,狼侯爺已經在一月前宣布閉關突破上品太乙道果境界!”
“眼下還沒有出關!”
黑暗中,有人回答道。
“又閉關了?”
楚帝有些驚愕。
“回禀陛下,不僅僅狼侯爺閉關了,陳家聖子陳魚樂、聖蓮宮聖女黃晴雲,天仙宗聖子易松,錢家聖子錢痕……甚至于就連丹霞宗聖女水墨丹都宣布閉關了。”
聽見黑暗中的回答,楚帝嘴角忍不住露出了些許冷笑。
“看來他們都感覺到即将有大事發生啊!”
楚帝想了想,說道:“讓狼侯爺出關之後,立刻進宮見我!”
“遵令。”黑暗中有人回答,同時又說道:“陛下,枯禅宗聖子帝無言已經進入帝都了。”
“陛下,是否要召見他?”
帝無言……楚帝聽見這個名字,感到熟悉,又感到極其陌生。
他的臉上刹那冰冷下來,眉頭僅僅皺起,眼中閃爍着痛苦的目光。
“哎,他終于願意回來了?”
楚帝自言自語的說了一聲,又說道:“算了,他好不容易跳出這個世界之外,尋到一處清靜之地,又何必要強行拉他回來呢?”
枯禅宗,楚國五家七宗之一。
但這座宗門卻與其他的宗門家族并不同,他算是佛門勢力,一心隻在修禅念佛之上,并不喜好參加楚國境内的争霸。
枯禅宗門下的僧侶,向來是不參加楚國境内的任何争霸,也不參加皇族舉辦的任何活動。
比如說獵界,比如說楚帝壽誕,枯禅宗雖然都收到邀請,但都沒有來參加。
或許在枯禅宗看來,他們屬于是世外之人,又何必要去沾染這些紅塵俗世呢?
枯禅宗不參加楚國境内的一切活動,身爲枯禅宗的聖子帝無言,也沒有理由能來帝都。
而如今,昭刑司居然禀告楚帝,帝無言已經進入了帝都境内。
帝無言的身份來曆極其神秘,沒有人知道他是什麽時候拜入枯禅宗的。
隻知道在千年之前,枯禅宗突然收了一位弟子,爲他剃度之後卻沒有賜與法名,反而給了一個不論不給的名字,叫做“帝無言”。
而後這位剛入枯禅宗的弟子,便以偉岸的佛法迅速在楚國境内聲名鵲起,而後成爲“楚國道神榜”上的榜首。
許多人都猜測帝無言與楚國皇族有聯系,畢竟千年前帝無言拜入枯禅宗的時候,正是楚國皇族風雲交集之時。
千年前,發生的事情太多了,皇族大皇子和二皇子先後隕落,十二皇子含恨死在獄中,七皇子被貶,八皇子不知所蹤……
縱然楚國疆域内猜測頗多,但沒有人能拿得出手任何證據證明帝無言與皇族有任何關系。
或許這才是最不符合常理的地方。
那麽多武者前去密探帝無言的來曆,卻始終了無音訊,顯然背後有人在刻意阻攔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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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
一場小雨剛剛落下,雨後霞光懸挂在蒼穹上。
帝都繁華熱鬧的街市上,川流不息的人海中,一位身穿白色素袍袈裟的和尚,左手手持禅杖,右手手托缽盂,寶相莊嚴,不苟言笑地走過鬧事。
楚國雖然是以武道立國,但對佛教和道門也算崇敬有加。
這僧侶走過街市時,不少武者都對他雙手合十行了佛教禮節。
但他也僅僅是笑着回應了一下,并沒有任何多餘言語。
他孤身一人,默默走過街市,穿過熱鬧的集市,走過幾條小巷,最終來到一座早已經荒廢依舊的庭院之前。
這座府衙,就算如今台階上青苔密布雜草叢生,但依舊可以看得出來他輝煌之時的富麗堂皇。
僧侶停在門前,眼神複雜地擡頭看去,隻見那門匾寫着“翅王府”。
此地,正是昔年十二皇子的府衙,翅王府。
年輕僧侶望着門匾,眼神複雜萬千,唇齒微微蠕動,似有千言萬語哽在咽喉,但他卻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而後他默默離開府衙前,消失在人海中,當他再次出現的時候,來到了另外一座府衙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