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聖島,中央廣場中。
高朋滿座,強者如雲。
原本熱鬧異常的宴會上,由于李元宗的一席話,使得宴會寂靜無聲。
“這不公平,這不公平……”
“宗主!這不公平!”
李元宗聲淚俱下地對着楚曦吼道。
楚曦面色平靜,問道:“水鏡世界裏,林白拔出了李淩天留下來的佩劍。那把劍插在水鏡世界裏已經超過五千年時間了,無數門人想要得到那把代表着榮耀和地位的劍,卻無一人能成功!”
“林白,做到了!”
“克州剿滅血神教,林白居功至偉,就連楚國王朝都破例賜封了他上卿爵位!”
“這還不夠嗎?”
“東天獵園之中,林白先後與問天宗聖子一戰,然後又與天地門弟子一戰,最終結果……問天宗聖子戰敗,天地門所有弟子覆滅,就連天地門聖子都丢了半條命。”
“這還不夠嗎?”
“李元宗,你能做到嗎?”
“白亦飛,你能做到嗎?”
“若是你們二人覺得自己都能做到,那本宗主就撤銷林白的聖子之位!”
楚曦平日裏看起來大大咧咧的,愛計較,愛扣門,但在大是大非的公共場合中,無論是語氣還是神情,都底氣十足,目光銳利,言辭鑿鑿,還真有一些一方霸主的味道。
李元宗不甘心的說道:“諸如此類的事情,我大師兄白亦飛也能做到!隻不過是因爲他這些年在閉關突破太乙道果境界,很少外出曆練,所以才沒有做!”
“若是宗主願意給我大師兄一個機會,我相信我大師兄必然能做到這些事情,而且比林白做得更好!”
楚曦冷聲道:“白亦飛要閉關修煉?難道林白就不修煉了嗎?難道林白的一身修爲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嗎?”
“這都不是借口,李元宗!”
“不要在胡鬧!”
李元宗一幅睚眦欲裂的模樣,嘶聲力竭的吼道:“我不服!不公平,不公平啊!”
李元宗沒完沒了的胡攪蠻纏,讓到場的強者,都在看天水宗的笑話。
此刻。
林白輕歎一聲,知道自己躲不過去了。
今日若是他不出面,恐怕天水宗九要丢臉了。
啪!
林白将酒杯放在矮桌上,酒杯落地的清脆聲,響徹廣場。
喝下幾壇龍血酒的林白,臉上已經有了醉意,他笑着問道:“那……你覺得怎麽樣才算是公平呢?”
林白開口,頓時吸引了全場目光。
大長老聽見林白的聲音,一臉愧疚。
他之前便對林白說過,若是慶典上出現了什麽意外,他會想盡辦法爲林白周旋。
可如今李元宗的出現,讓大長老措手不及,以至于失了分寸。
如今林白已經開口,則表明林白要親自下場處理此事了。
李元宗滿臉恨意得盯着林白,說道:“你能做到的事情,我大師兄也能做到,這并不能成爲你成爲聖子的功勞!”
林白輕笑一聲:“既然你都這麽說了,而今日又是我接任聖子之位的時間,宗門自然沒有時間去給白亦飛做到那些事情。”
“不如這樣吧,我給你想個法子!”
“我和白亦飛一戰,若他赢了,我不僅僅将天水宗的聖子之位給他,就連楚國賜封的上卿爵位,也一并給他。”
“你覺得如何?”
林白笑盈盈地看着李元宗。
李元宗心中暗笑,本以爲還要費一番口舌,才能讓林白入套。
卻沒想到,林白自己跳進來了。
李元宗冷笑道:“若是你與我大師兄一戰,你定不是他的對手!”
“大師兄!與林白一戰,拿回屬于你的東西!”李元宗又對着白亦飛喊了一聲。
白亦飛坐在席位上,滿臉憤怒,氣得渾身顫抖。
他看了一眼李元宗,心中有一股說不出來的苦。
昨日他師父大長老叫他們幾人過去,嚴厲的叮囑他們,就算你們心中有千萬個不服,明日也不得在楚國天下英雄面前讓天水宗丢臉。
白亦飛知道師父一生都爲天水宗盡心盡力,他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宗門蒙羞。
如今李元宗讓他與林白一戰,且不論這一戰勝負如何,隻要白亦飛出手,那他便是忤逆了師父,成爲了一個不孝的徒兒。
今日又是宗門一等一的大事,宗門想要借用聖子的氣勢再度崛起。
他身爲宗門弟子,又是美譽宗門的傑出弟子,若是他當衆與林白動手,便是在背叛宗門,淪爲一個不忠之人。
李元宗三言兩語之間,不僅僅将他推上風口浪尖,還要讓他成爲一個不忠不孝之人!
要将他推下萬丈深淵,讓他萬劫不複!
林白看出白亦飛心中的掙紮和痛苦,便笑道:“沒關系,白亦飛,你我的這一戰,在所難免。”
“也罷,既然今日你師弟提出來了,那我們就當這楚國天下英雄豪傑的面前,決出這一戰的勝負吧。”
“來吧。”
林白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拿着青綠葫蘆,走到場中,笑着看向白亦飛。
李元宗喜出望外,瞧見白亦飛不爲所動的坐在席位上,急忙跑過去,拽着白亦飛的胳膊,想要将他拉起來,并且喊道:“大師兄,這是好機會啊,這是好機會啊……”
白亦飛惱羞成怒,猛地揮起巴掌,打在李元宗的臉上。
啪!
李元宗半邊臉血紅一片,口中牙齒伴随着鮮血橫飛而出。
“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白亦飛對着李元宗怒吼道。
李元宗明顯是被白亦飛這巴掌打懵了,癱坐在地上,半天沒有回過勁來。
但白亦飛也知道,紛争已經被挑起,他不得不出面解決這件事情。
白亦飛從席位上站起來,走到場中,但卻沒有與林白交手的意思。
白亦飛先是對着大長老和宗主楚曦一禮,拱手說道:“宗主!師父!元宗喝多了,胡言亂語,還請宗主和師父息怒!”
随之,白亦飛又轉身對着在場的所有武者說道:“宗門既立下林白爲聖子,那自然便代表着林白乃是我天水宗青年一輩之中的翹楚,乃是我天水宗青年一輩的第一人!”
“白某對林白成爲聖子,沒有半點異議。”
“并且,林白繼任聖子之後,白某将鼎力支持林白!”
“若是日後聖子有任何吩咐,白亦飛願效犬馬之勞!”
白亦飛捏緊拳頭,面容剛毅的說道。
顯然,白亦飛這些話,是在挽回今日的紛争!
林白瞧見白亦飛不想交手,便聳了聳肩,算是作罷了。
可是此刻顯然有人不太想讓紛争就此結束。
天地門的老道,笑眯眯的說道:“小輩,你這些話誰相信呢?誰都知道你白亦飛曾經是天水宗六位聖子候選人之一,若是林白不出現的話,你必然會成爲天水宗的聖子!”
“而如今聖子之位卻落到了林白的頭上,你不但不氣惱?反而要鼎力支持林白。”
“何必要自欺欺人呢?”
老道恥笑一聲。
“是啊,白亦飛可是天水宗的人中龍鳳,天之驕子啊,他怎麽可能服氣呢?”
“這番說辭從他口中說出來,真是可笑啊!”
“你們都還沒有聽懂嗎?這是在嘲諷林白呢。”
場中不少人低聲議論紛紛起來。
白亦飛面色有些着急,眼見局勢即将失控,他一狠心,一咬牙,冷聲說道:“白某願意自斷一臂,自證忠誠!”
說完,便聽見“噗嗤”一聲鮮血四濺。
白亦飛右手抓住左臂,狠狠一用力,将整條左臂從肩頭上撕裂鮮血,鮮血頓時灑滿全場。
血紅滾燙的鮮血在地上流淌成河,看得人目光發怵。
“徒兒……”大長老瞧見白亦飛自斷一臂,心中無比刺痛。
就連林白都是愣了一下,有些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