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黎問的問題,剛好是他思索着要怎麽提才不會被拒絕的事。
沒想到陸黎竟然主動提出來。
柏斯繼續剛才的動作,将扣子解開,隻露出靠近心口的一小塊,“蛻鱗期需要将讓我感到不适的鱗片拔下來,但是我自己不太好分辨,需要你幫忙。”
“找到特殊的鱗片是嗎?”被賦予重任的陸黎目不轉睛,緊盯着柏斯的胸膛。
入目雖然是人類軀體的形狀,覆蓋着的卻不是人類的皮膚,而是大片黑色蛇鱗,随着柏斯的呼吸輕微起伏,在邊緣處才與人皮自然的相接過渡。
陸黎努力想要從中找到存在不同之處的鱗片,但是每片都形狀飽滿,看起來極爲精緻健康,他竟然一時之間分不出來。
一定要給柏斯幫忙的陸黎坐在床上,用手撐着床沿,往柏斯的位置靠近再靠近,幾乎要坐近柏斯懷裏,他的注意力卻全在眼前的蛇鱗上,努力想要找到答案。
柏斯扯開襯衫的手指不動聲色地碰到其中一片蛇鱗。
一小團黑霧瞬間填充進被點到的鱗片中,讓它看起來特别亮,顯得與周圍的鱗片格格不入的突出。
陸黎有些焦慮的表情舒展開,他高興地告訴柏斯,“我找到它了。”
擡頭時冷不丁撞進黑沉如同深淵般的眼瞳中,陸黎的後頸一陣發麻,他意識到自己現在和柏斯考的太近了,于是往後退了點,禮貌的用手指幫柏斯指出來,“它在這裏。”
“謝謝。”柏斯說,“你幫了我很大的忙。”
“蛻鱗期折磨我很久,我自己好像分辨不出來特殊的鱗片,每次都要把特殊的鱗片和周圍的鱗片全都拔出來,才算熬過一天。雖然你現在指出來了,但是手一拿開我好像又分不清。你現在還能分辨出它嗎?”
陸黎盯着那片特殊的存在,“可以,我能分出來。”
柏斯繼續向陸黎尋求幫助,“你能再幫我把這片拔下來嗎?”
他告訴陸黎拔鱗片的方式,“尖端有翹起的空隙,逆着生長的方向拔。”
柏斯隻記得鱗片很薄,就算不在蛻鱗期,想要拔一片下來也很容易。
卻忘記鱗片又硬又鋒利,對于人類脆弱的皮膚來說就像刀子一樣。
陸黎攥着鱗片翹起的位置用力時,掌心輕易就被劃出了一道深到出血的傷口。
灰色的血順着鱗片的邊緣向下滑落,滴在失去鱗片又沒有皮膚保護的那片皮肉上。
悄無聲息地滲了進去,沒有留下任何痕迹。
原本看着陸黎動作的柏斯在胸口被觸碰到時,身體蓦地僵硬了下,視線也被迫移到一邊,忍耐的等着陸黎拔完。
柏斯在剛拔完的瞬間敏銳地嗅到了不屬于自己的血腥味,意識到陸黎受傷,立刻反手攥住他手腕,要去看傷口,“劃到哪裏了?”
陸黎乖巧的順着柏斯的力道攤開手,掌心的傷口已經自動愈合,隻剩下比皮膚顔色深些的印子,安撫道,“我恢複的很快。你看,已經好了。”
他的掌心裏安靜的躺着才拔下來的“特殊”鱗片。
色澤盈潤透亮,沾染上陸黎手心的溫度,表面流動着一層令人驚豔的暗金色,好看得讓陸黎忍不住用指腹摩挲了好幾下。
柏斯的鱗片他已經擁有很多了,數量多到做成了一條頸圈,但是戴上之後他自己始終看不到。
這片新鱗漂亮到讓他移不開眼。
陸黎看見他的小動作,問道,“你喜歡這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