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将紙條上的信息看完,陸黎就抓着兩種道具,快步走向門口。
他用空着的手去擰門把手。
門把手凝固住了一樣,無法轉動。
換成拿着相框的手去擰,門把頓時像抹了油般順滑。
上層房間的門順利打開。
下層房間的門映照出上層的圖像與畫面,在沒有人去觸碰的情況下,也跟着“吱呀”一聲,打開了相同的弧度。
“門開了!”
陶鑫遠按捺不住興奮,他原本因爲身體還殘留着被切割的痛苦錯覺,一直躺在窗戶邊的地闆上驚魂未定地平複心跳。
陸黎找出正确方法前,陶鑫遠的心底竟然還莫名多出了一個念頭:
其他幾個人怎麽那麽蠢,自己命都要沒了,還不願意試試方塊提出的建議嗎?
剛才時間充裕,沒必要和上層房間的人交換位置。
而且方塊對于交換的具體含糊其辭,萬一他剛和别人換了位置,有短時間内再被換回來的風險。
現在時間所剩無幾,方塊說的話又隻有下層房間能聽見,隻要他卡好交換位置的時間,距離方塊近一些,說話聲音小一些,不被上層房間的人聽見。
突然更換了位置,上層換下來的人很快就會死,他再撒個小謊說是邪靈的能力不就好了?
但是門一開。
他的念頭瞬間就被打散,雙眼緊盯着的東西終于不再是方塊,轉而急切地看向門縫,雙手雙腳都用上,拼命地朝門口用直線爬過去。
譚默的聲音帶着點催促,他一直看着譚鈴,“還有三分鍾,動作快一點。”
下層房間淩亂,地面上擋路的東西太多,陶鑫遠一聽驚人的倒計時,連忙将擋路的都狠狠地推開,還用力撞上了剛好堵在他前方的一個身影。
陶鑫遠情緒外露的有些明顯,不僅擺在臉上,還講了出來,“爬得這麽慢還堵在這麽前的位置,你是不是故意浪費大家的時間,你在前面能夠出去,到時候我們都出不去?”
“嘶!”駱嘉白肩膀被撞得倒抽一口氣,先被撞,後又被陶鑫遠踩了一腳,借力往前爬得更快。
狹窄的空間裏連仰頭的動作都格外艱難,駱嘉白的火氣也蹭蹭地往上冒,“你神經病吧?”
因爲彩色色塊的拉扯而斷裂的肩膀到現在還在劇痛,帶動着全身都在疼。
一隻手和兩條腿爬得本來就慢,他一直在猶豫到底要不要爲了肩膀的傷兌換個保命道具,現在直接用沒受傷的那隻手緊緊攥住陶鑫遠的褲腿,反借着對方拼命往前爬的力氣跟着快速靠近門口。
陶鑫遠右腿猛地一沉,看清是駱嘉白,兌換了一把刀把他拽着的褲腳切掉,駱嘉白偏偏又滑頭地抓住他另一隻褲腿。
留在原地隻會浪費時間,陶鑫遠把這口氣忍了回去,負重前行,自己第一個出了門,還帶着駱嘉白第二個出來。
駱嘉白的手環偶爾閃爍着大額打賞的光芒。
【打賞冥币*10000,好,我就說跟着陸黎能學到東西吧,我們主播也是進步了不少,以前别人來惡心他,他都是自己忍着的,忍到最後自己還忘了。後來隊友會幫他惡心别人,看得也挺爽,現在更不錯,會自己立刻給别人惡心回去了。必須獎勵我的冥币!】
【打賞冥币*10000,主播前幾個副本剛恢複了自帶的治愈異能,之後就很少兌換保命道具和藥品了,大傷小傷都放在邊上等着自己好,也不知道他這愛節省積分的習慣是好還是壞。】
某邪神宮殿中。
五官妖異的俊美男人斜靠在寬敞的座椅上,和一頭紅發同樣惹眼的,是他正漫不經心從身下撈出來的一條紅色尾巴。
整個宮殿都特别亂,桌上的東西也毫無秩序、東倒西歪地放着,亮起的屏幕離得最近,正播放着駱嘉白直播間的畫面,滾動的彈幕成爲男人臉上一閃一閃的熒光。
男人從桌上摸出來一把梳子,在自己亂糟糟的尾巴上找出來一撮毛,梳了會兒根本就梳不通,還把自己折騰得越來越煩躁。
用力一扯,梳齒硬生生被他扯斷裂好幾根。
宮殿中像柳絮一樣飄揚着落下一團紅毛。
男人先是将殘破的梳子拍在桌上,又嫌煩一樣地扔遠了點,繼續看彈幕:
【治愈異能?受了傷立刻就能好?】
【當然沒有那麽誇張!那和開了挂有什麽區别?反正根據我的觀察,傷不到骨頭的皮肉傷恢複得快一點,也要個十幾分鍾吧。他這個能力是持續性的,就是一直治療,直到完全治好爲止。我看他胳膊剛才是斷了,估計恢複起來有一會兒。】
【難怪主播臉色煞白的,原來一直在忍着疼。】
“好弱,别看一會兒就看死了,沒意思。”
男人啓唇時,露出兩顆極尖的屬于獸類的利齒,他翻看了圈死靈遊戲的直播間規則,蓦地瞥見一條寫着:
擁有特殊能力的高級邪靈(包括邪神)通過高額打賞成爲直播間的守護貴賓,同時再開通黑鑽會員,有小概率觸發邪靈對應能力。
守護等級最低爲一級,觸發概率爲0.000001%。
等級每升一級,概率提升100倍。
-
米瑞拉和譚鈴先後從房間中出來。
當他們走出下層房間的門,在重力毫無改變的情況下,就踩在了上層房間門口的地面上,與其他玩家會合。
一離開下層房間,陶鑫遠反而冷靜下來,他還因爲剛才的口角和駱嘉白道了個歉,“抱歉,突然有點沖動,情緒收不住。不過你後來也靠着我一起出來了,我們算扯平。”
駱嘉白盯着他的臉,突然見到讓人後背一涼的畫面。
隻見陶鑫遠的鼻梁上悄無聲息地冒出來一小塊扁平黑色長方形,位置剛好是鼻子在窗口被切開的傷口。
而陶鑫遠本人卻對這件事無知無覺,駱嘉白連忙擺擺手說算了,在陶鑫遠朝自己靠過來時猛地後退,擠着米瑞拉往陸黎身邊走。
他邊揉肩膀邊詢問米瑞拉,“你剛才看見了嗎?”
米瑞拉點頭。
作證了自己不是幻覺,駱嘉白把這一情況告訴陸黎。
陸黎輕聲說,“不止是鼻子,他的手臂也是同樣的現象。”
“在這個副本裏,要避免因爲接觸副本中的異常而導緻的受傷。”
“就算用了道具複原。”
“好像還是會有東西殘留在身體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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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原本隻有一條狹窄的通道。
當陸黎将相框放入其中一邊的亂碼牆中,通道兩邊逼仄的牆面開始向後退去。
鄰居似乎在牆裏真的拿到了那個相框,從四面八方傳來的聲音,都帶着愉悅的歎息,又夾雜着一點悲哀,“是它。”
通道的寬度變爲原來的兩倍。
露出了這個家園更多正常的部分。
同時露出了緊靠着的第二扇門。
門“砰!”的自動彈開。
鄰居的聲音又尖銳起來,“繼續找!找第二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