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是聊天界面,對話中一方憤怒,一方冷靜:
【我的家怎麽會變成這樣?你重新裝修了?把家裏所有關于媽媽的痕迹都清理掉了!】
【東西送回下周領了證,阿姨會搬進來和我們一起住,你懂事一點,給人家留點好印象。不是和阿姨吃過好幾次飯了嗎?她說了會把你當做自己的孩子,好好照顧你的。】
【我不想要阿姨住進我的家裏。】
【這不是你一個人的家,等我回來我們好好談談。】
陸黎看着聊天框中的稱呼,稍稍皺眉,還不能完全的理解。
顧聿初也跟着看完,大概理清了關系,“爸爸帶着孩子二婚了,阿姨就是後媽的意思。”
手環提醒:
【關鍵道具探索進度:+0.2】
陸黎将剛從抽屜中找出的東西攤開放在地上,又和駱嘉白說,“看看你房間書桌靠左抽屜第二格裏有沒有東西。”
駱嘉白果然也翻出來了個薄本。
他們隔着一道透明地面進行對比。
兩個結婚證。
他找到的結婚證領證日期在2021年。
駱嘉白找到的那張日期是2005年。
男方姓名相同,女方姓名不同。
“抽屜裏還有其他的,我都翻出來了,你看看有用嗎?”駱嘉白放上兩張紙。
是在2019年的死亡證明和戶口注銷證明。
兩張紙上的姓名赫然是下層房間中結婚證裏女方的名字。
“孩子的媽媽死了。”陸黎回想着剛才鄰居給到的提示和關鍵信息,“鄰居可能就是這個孩子,說家裏除了他之外不會記得的人,就是去世的媽媽。”
關鍵道具的探索進度又動了0.2,陸黎說,“現在需要在我們這個房間裏找到和媽媽有關的一件東西。”
他掃了眼牆上挂着的婚紗照,女方是在上層房間結婚證中的女人。
兩個房間的時間線截然不同。
上層房間至少在2021年,也就是二婚領證之後。
根據手機裏的信息,這個房間被重新裝修過,已經清理掉了所有和媽媽有關的痕迹。
而所有相關的物件,都在下層房間裏。
下層房間光線陰暗,物件淩亂,像是将所有憤怒、痛苦、糟糕的内容都一股腦收納其中,整個倒懸在幹淨整潔的上層房間之下。
玻璃隔檔,無法将下面的東西拿上來,陸黎說,“再找找你們房間裏有沒有别的信息。”
“還有一個手機。”衣櫃裏女士衣服多,米瑞拉翻了一會兒才從中翻出來另一個手機,扣在地上将屏幕給陸黎看。
這次的聊天框中隻有對方在單方面發消息過來。
消息挺多,并且可以向上翻動。
手機的主人一直沒有過回複:
【媽,你的房間住了阿姨,裏面變化真大,變得越來越陌生。】
【你生病住院去世的那一天,淩晨給我發了消息,還打了視頻,我一個都沒有接到,我當時要是睡的沒有那麽死就好了,還能見你最後一面。我現在不敢睡熟,總是失眠,我好後悔那天爲什麽沒有留在醫院陪你。】
【你以前答應我的事情都沒有做到,你說了要帶我去挑的新衣服,後來爸工作忙也忘記了這件事,我自己拿着錢去買了,買完我又自己去你的墓地和你說了話,現在我在家裏隻留了你的一個相框,其他的東西都找不到了。】
【今天阿姨做的飯菜和你做的有點像,我吃了兩碗,我每天都有在好好吃飯,你不要擔心我。】
【我不想叫她媽媽,因爲我感覺這樣你就徹底消失了,再也不會有人記得你。】
【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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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今年他們生了個女孩。】
【我看見那個女孩了,她又小又醜,一直在哭在喊,他們抱着她卻滿臉開心的樣子,整天都圍着她轉,他們讓我叫她妹妹。】
【他們終于是完整的一家人了。】
【我是這個家裏的外人。】
【我讨厭我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