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碰了下手環,“和死靈遊戲不一樣,我說的是那種人在屏幕外,控制屏幕内畫面的遊戲,尤其是我以前玩的大型3D遊戲,當人物靠在一起的時候,就經常會出現穿模,不止衣服會重疊,有時候人還會卡進牆裏,胳膊還會穿到别人的臉上。”
“就是bug。”駱嘉白又用了個詞來替換,“遊戲裏出現bug了。”
“和bug副本也不一樣,剛才說的那種bug是因爲服務器還有多方面原因産生的‘錯誤’現象,不會緻死。”
因爲争吵,店鋪門口原本人流稀少的廊道突然圍聚上來不少看熱鬧的NPC,大有想要将前後道路都堵上的趨勢。
“别擋着路!”
“讓一下,發生什麽事情了?”
有人邊往前擠邊想要抓他們的衣服。
陸黎瞬間躲開,計算了下位置,拽着駱嘉白,靈活的避開了人群,上了一層扶梯,在五樓對面的廊道中站定。
從上而下,能清楚的看見店鋪門口發生的一切,又不會因爲擁堵而和人群産生接觸。
檢查員的動作很快,手持一根與制服相同藍色光帶的棍子,穿過人群走到店鋪門口。
他們先是制服住還想掙紮着逃跑的男人。
掀開他的袖子。
男人的左手臂上空空如也,沒有像陸黎見到的胖子一樣寫有長串數字。
藍光長棍掃過男人的腦袋,在太陽穴周圍由藍色轉爲警告的紅色。
一道響徹了好幾層樓的巨大警報聲傳來:
“檢測到偷渡者!”
“有多項犯罪記錄,有多項牢獄記錄,無資格進入這裏!将進行定位、懲罰與驅逐!”
停在太陽穴邊的棍中伸出一根細長的機械分支,猛地刺入男人的腦袋,順着太陽穴旋轉深入。
陸黎沒從顧聿初那裏買望遠鏡,他借用了駱嘉白的,架起後清楚的看見機械分支在與男人皮膚相接觸的地方産生紅色電流。
“啊——!”
男人的慘叫聲穿透商場的喧鬧,他渾身發抖身體拼命地掙紮,肩膀卻被一左一右兩個檢查員死死按着,隻能任由這根機械分支穿透他的腦子,從另一邊的太陽穴中伸出來。
陸黎将望遠鏡還給駱嘉白。
除了那根機械分支看不清楚,其他的光是用肉眼他就能看見。
陸黎看了眼廊道周圍,确認沒有其他NPC會經過,才低下頭,卷起袖子看手臂。
空的。
也沒有數字。
他将袖子放下,又看了眼駱嘉白的手臂,同樣沒有。
這對應了提示中的【你和他們不一樣。】
他們現在的身份,很有可能是“偷渡者”。
而避免與商場内的人接觸,可能是因爲他們會和男人一樣,在與其他人接觸時出現非常明顯的bug。
這裏的普通人,對于“偷渡者”的存在,看起來是深惡痛絕的。
隻要被發現并叫來檢查員,就無法避免被檢查。
對男人的電擊持續了整整五分鍾。
駱嘉白接過望遠鏡,嘶的抽了口氣,“我靠,他的腦袋碎了,碎成好多個黑色的方塊,然後是身體,身體也沒了!就這樣碎成方塊消失了?”
檢查員的電棍由紅轉爲藍色,警報聲又變爲平和的機械音:
“感謝熱心民衆幫助修複了一處錯誤,獎勵金額5000。”
商場是玻璃頂,往外能看見天空和零星的飛鳥,當周圍所有普通人NPC的注意力都在檢查員身上時。
陸黎擡頭去看玻璃外的鳥。
那個極爲遙遠的黑色小點懸停在空中。
翅膀沒有動。
鳥也沒有掉下來。
陸黎說,“看頂上的鳥。”
駱嘉白跟着拿望遠鏡往上看,這回終于看到了和陸黎一樣的畫面。
四樓散場,當有少數人和陸黎一樣擡頭看向玻璃外的天空時,那隻原本停頓的鳥又開始扇動翅膀,向前飛動。
“沒有用戶看到的地方,數據會選擇待機或者休眠模式?”駱嘉白喃喃,“我現在覺得剛才看到的那個能平移的人,有點像掉幀了。”
想起陸黎對這個詞可能了解也不全面,駱嘉白稍作解釋後摸了摸瞬間發涼的後頸,“遊戲套遊戲,這個副本不會就是一個巨大的仿真遊戲世界吧?”
“我們從死靈遊戲裏進入了另一個虛拟的遊戲?!”
“我剛才看見了一樓大門上貼着商場的下班時間,剛好和我們的倒計時時間相同。如果商場關門,我們就必須得從那道安檢門出去。”
安檢門散發着幽幽的藍色光亮。
看起來是檢查員手持電棍的放大版。
陸黎說,“不用等那麽久,可以開始回答問題了。”
他點開邪靈手環,“我發現了這個世界的bug。”
“這個世界是虛拟的,是假的。”
手環屏幕跳轉,多出一行字:
【請玩家列舉該世界的3個bug現象】
穿透胖子臉的黑色長條。
偷渡者的穿模現象。
商場外鳥的懸停。
陸黎和駱嘉白僅花四個小時就完成了任務。
眼前的畫面在回答完問題之後開始切割并碎裂。
他們進入了一個空蕩的房間。
手環上的倒計時還在繼續。
并顯示新的兩行字。
【恭喜玩家回到“我的家園”,即将進入夜晚休息。】
【《遊戲2030》正在載入正式玩家:2/?】
他們要在房間中等待其他玩家的加入,就算通過了剛才的關卡,也不能進入【遊戲夜晚】。
當倒計時還剩6小時,陸黎有些等不住了,他給柏斯發了條消息:
【現在回不去,你不要等我,如果有工作可以先别進夜晚的房間。我會遲點到,大概六小時之後。】
柏斯的消息隔了一會兒才回複:
【現在還不到下午四點。】
又一條消息接着發過來:
【我并不會從這麽早就開始等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