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說,開什麽玩笑,能給這個人類看一眼本體,都已經破例,整個冥界甚至是十位邪神,都沒有多少個能真正看到本體,上手摸,實在是有點太過分了!
另一個說,摸摸怎麽了?給他摸摸怎麽了?
他不是說了隻摸一下嗎?
一下也不是摸不起。
陸黎并沒有任何惡意,如果拒絕的話,會不會認爲他很小氣?
柏斯腦内交戰。
忘記表态,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
陸黎覺得像默認,他不太确定的往前靠了靠,誠懇地伸出手,“如果你不能接受别人的觸碰,可以往後躲,我就不會摸你了。”
巨蛇立在原位,始終沒有動。
陸黎落下的手也順利碰到了一大片冰涼光滑的蛇鱗。
非常特殊的觸感。
和他之前摸過的兔子、貓、狗,以及現在這個副本裏的任何動物都不一樣。
陸黎的身體下意識前傾,他确實喜歡毛茸茸,但那是因爲沒摸過蛇。
有了比較之後,他更喜歡這種柔軟又有力量感的軀幹。
想起在上一個副本中,看到有喜歡貓的人類總是忍不住将臉埋在貓的肚子上來回蹭。
他現在也想貼一下。
臉頰突兀地傳來潮濕的感覺。
是蛇信。
不小心碰到了陸黎的臉側,剛好是白天陸黎被阿塔鳥抱着舔了幾口甜水的位置。
蛇信的動作太快,好像碰到又好像沒有碰到,陸黎眨了下眼睛,覺得柏斯看起來好像比他更緊張。
他還沒來及說話,低垂在他頸側的蛇首率先給出理由,“你靠得太近了。”
“抱歉。”陸黎也覺得是自己的原因,他禮貌地道歉,身體向後稍稍退了點,手卻沒停。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真正的蛇。
手從頭頂順着背部往下,又滑到胸前,才發現背鱗和腹鱗是不一樣的,腹鱗會寬一點。
搖曳的燭光被柏斯調到最暗。
被蛇首映出一片陰影的胸口更是讓陸黎看不清楚,也沒注意到陰影下藏着一小片特殊的、保護心髒的鱗片。
柏斯說,組成頸圈的是自然脫落的鱗片。
陸黎現在根據摸到的信息,猜測也許是背鱗。
但是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他雖然自己看不到脖子上的頸圈,但是能摸到,構成頸圈的鱗片好像還要更小一些。
入手從背部到腹部确實都完好無損,沒有缺鱗片的地方。
但是當陸黎還想順着腹鱗繼續向下時,床上的黑蛇憑空消失,又變回了穿着黑袍的人形。
手腕被牢牢箍住,掌心鱗片的觸感瞬間消失,變成隔着層袍子都能感受到起伏的結實肌肉。
陸黎感覺自己從剛才開始變快的心跳,現在越來越快了。
他低着頭想把手抽出來,想讓心跳恢複正常。
柏斯感覺到他的掙紮,才反應過來,松開力道。
聲音低沉,帶着些不解,“你說了隻摸一下。”
陸黎認真解釋,“你的本體非常連貫,我從落手之後到現在,你要是不阻攔的話,應該一直摸到尾巴尖都不會有卡頓。這應該也算一下吧?”
柏斯:……
真是狡猾的解釋。
柏斯說,“我們理解的不一樣,你隻能摸到這裏。”
剛才隻是被短暫地碰到,他就渾身緊繃,注意力沒辦法集中,全部都跟着那隻一開始溫熱,後來逐漸變得滾燙的手走。
仿佛身體裏的血液也被陸黎操控了一樣,跟着那個方向湧動。
陸黎說的“一下”,變得很折磨。
他不得不提前出聲打斷。
柏斯:“現在滿足了你的好奇心,也能夠證明我本體的鱗片并沒有缺少。所以頸圈并不貴重,隻是随手做的,不要拿下來。你之前說的防禦機制,我白天會去檢查一下。如果你确定不需要的話,我盡快找辦法去掉。”
陸黎先是被塞進床角,蓋上被子,聽了一句硬邦邦的“早點睡。”
又被柏斯挖出來,“還沒吃東西。”
陸黎也毫無睡意,他用手指磨蹭了下手心,覺得那裏還殘留着剛才滑滑的觸感,有些意猶未盡地點頭,“我兌換一個蛋糕。”
擺放在桌上的三角蛋糕還被道具商城貼心地放上了刀叉。
柏斯切開一塊。
看着盤子裏粘黏的奶油,微微蹙眉,但還是履行承諾,準備認命的用手。
身側傳來陸黎驚喜的聲音。
他還未放下餐刀的手被舉起來。
陸黎就着刀背咬走了一塊奶油,“這個也能吃!”
陸黎咽下去之後,和他報喜,“真是太好了,原來你使用工具間接喂給我吃也是可以成功的。這下找到了正确的方向,以後就不用像之前那樣麻煩你了。”
柏斯的回答聽起來卻不是很愉快,“嗯。”
陸黎的吃飯難題有了重大突破。
明明應該因爲甩開這件麻煩的事情而感到輕松才對。
他爲什麽會有種難以言喻的空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