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狸瑟瑟發抖的扒着水域邊緣的泥巴,看着自己原本平靜的家園突然爆發了海嘯。
它朝着岸邊同樣焦躁的阿塔鳥呼救,想弄明白這是怎麽回事。
阿塔鳥卻始終盯着水中焦灼的戰況,它實在是忍耐不了,突然飛向了糾纏在一起的兩個人,并且堅定的站在陸黎的肩膀上,用長長的喙去啄着兩人相接觸的位置。
它的喙尖端緩緩浮現出紅色光芒,将這些想要轉移到陸黎身上的鐵液都啄出燃燒的尖嘯聲。
紅色光芒轉移到鐵液上,直接斷裂開。
它在使用巫術之力保護陸黎。
雖然雙眼插入了刑具,但是女孩仍舊能夠精準的定位陸黎,剛才攻擊的行爲也格外狠厲。
現在因爲這隻阿塔鳥主動冒出來保護陸黎,她的動作卻變得猶豫了起來,甚至有意在避讓阿塔鳥,不讓自己傷害到它。
陸黎猜測對方還有思考的能力,且不确定對方的身份,于是主動溝通道,“我是來幫你們的,我仇視權貴、皇室與教廷,并且想要找到真相。”
因爲陸黎的話,女孩原本想要掐住他脖子的手,緩慢的收回。
變爲痛苦的按住自己腦袋上的刑具。
她拼命的想要掙脫這個已經釘穿腦袋的東西。
黑水由女孩身上釘入的刑具産生,并不由女孩本身産生。
根據她的動作,陸黎也猜到了真正的解決辦法。
要把她身上的刑具摘下來。
陸黎從商城裏兌換了不少道具,盡量避開女孩的身體,專門針對刑具,當他好不容易粉碎一整根鐵條,他手邊同樣跟着努力的阿塔鳥已經啄開了三四根。
它的巫術之力相當好使,并且非常聰明,在發現自己有用之後,還主動朝畏縮在泥巴邊上的河狸叫了兩聲,把它喚過來一起幫忙。
河狸的巫術之力在爪子上,它将短手握成拳頭,用力地掰着女孩臉上的刑具。
捏緊的拳頭縫裏閃爍着藍色的光芒,雖然和阿塔鳥的顔色不同,但是對于這種鐵塊同樣具有相當可觀的摧毀能力。
當最後一根鐵條被弄斷,陸黎準備将這個桎梏住她頭部的主要鐵刑具摘下來,卻突然從女孩已經無法正常說話的喉嚨聽到了細碎的笑聲,又仿佛解脫般的歎息。
随後這個女孩的身體像快速枯萎的花朵一樣。
血液在瞬間被抽空。
成爲一具幹癟的屍體。
隻剩下骨頭和覆蓋在骨頭上的一層皮。
從陸黎手中散架,墜入水中。
當她完全失去生命力時,釘在她身上的刑具才如此輕易地被分開,沉在水中。
水域的另一邊傳來駱嘉白的聲音,“陸黎!能找到怪物的弱點嗎?現在情況有點不妙!霧氣散開得太快了,不止兩隻,現在周圍有十幾隻,好像全都看見我們了!”
“但是現在很奇怪的是,它們明明沒有被白霧遮擋視線,但是都站在原地,沒有選擇向我們攻擊,它們好像在等什麽。”
“沒有選擇攻擊的裏面有一半突然都離開了!”
陸黎走向駱嘉白三人想辦法拖延的另一個“怪物”。
它同樣也是一個女孩,将黑水洗淨之後,敲開了她頭上的鐵刑具。
和剛才的女孩不同。
這個女孩沒有幹癟成白骨而死,而是在刑具斷開的瞬間,從身上燃起熊熊的火焰。
明明站在水中,她身上古怪的火焰卻始終沒有熄滅。
直到将她徹底燒成灰燼,才停下。
陸黎看向圍聚在隔間外,一直沒有攻擊,而是選擇觀望的“怪物”們,當他們幫第二個女孩從鐵刑具中解脫後,剩下的一半“怪物”也選擇了離開。
駱嘉白震驚,“她們不是怪物,而是被關進監牢的異端巫女,身上釘的都是審問時用的刑具?!我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審問,這也太殘忍了……他們太不是人了。”
陸黎突比了個“噓”的手勢。
“有腳步聲。”
有人來了。
他們站在伊隔間的水域中,朝另一半發出聲響的地方看去。
竟然看見了很多個伊。
第一個伊,比在剛與他們見面時年輕,臉上還洋溢着活力,是剛來到聖巫聯盟時,滿眼憧憬和希望的伊。
他們看着伊坐在隔間裏看書、寫字、照顧特殊動物、做巫藥,然後她邊哼着歌邊從隔間外的一隻手中接過一份文件,“醫師,昨天我交給您的那份筆記和巫藥樣品,您看了嗎?那是一種全新的巫藥,是我……”
遞文件給她的人走進了隔間,赫然是死去的學者醫師,他抖了抖文件,“我把樣品交給了首席,昨天下午就驗證了結果,确實是一種新的巫藥。現在我也受到表彰了,這份是通報文件,你作爲助手,這個月會有一筆豐厚的獎金。”
伊翻看文件時臉色難看,“我的名字呢?我的名字在哪裏?”
“這是我研制出來的巫藥。”